天都城外,厥顶峰上。
长虹飞崖,夕阳如血。
两个和尚打扮的身影,匆匆进了“玄鹤楼”
玄鹤楼,是阙顶峰半山最庞大也是最热闹的,唯一一间酒楼。依山崖而建,绝壁之上,宛如鹤立半空。无论上山往“灵应寺”进香,还是下山的居士都会选择此地暂作停留。虽在半山之中也人来熙攘。
“两位大师,这边坐,吃点什么?”店小二热情忙乎道。
“要份油菜,和几个馒头。”年轻的和尚说道边放下头上戴着的斗笠。另外一个老和尚依然沉默不语,数着念珠。
“师傅,来,喝点茶水。走了一个时辰了”
“嗯,君霆,你和店家打听一下此处离天都城尚要多少时辰。”
“上菜嘞!”正好店小二捧着一托馒头和一碟油菜过来了,恰巧听见了这番对话。“两位大师啊,这里下山,倘若骑马,快马一匹还要半天时間呢!下山后离天都城约莫还要两个多时辰官道。如果现在来说,估计今晚要暂住我们玄鹤楼啦,夜里山路不好走,赶明儿下山还有伴。”说完店小二看看窗外,余晖金黄铺地。
“可有近道?”老和尚问到。
“哈哈,哪有什么近道啊!住这方圆百里有谁不知道上山下山,仅此一道啊!山下离灵应寺打马也要一天半的马程,步程好几天呢。”不知谁插了一句。
“除非打开窗跳下去就最快了,直到山谷,沿着河道直通天都城!”隔壁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摇着扇子毫不客气打趣道。
“多谢指教!”老和尚把手中茶杯又泯了一口。走至观景平台一跃而下。
厅内众人齐声惊呼。书生男子也站起身追到平台,凭栏眺望。满脸惊魂未定。这里少说数千丈。这样纵身跳下,必粉身碎骨。
“又不能好好吃饭。”边说边往嘴里塞了几筷帚菜。往怀里塞几个馒头。“店家多少钱?”
“不用了,大师。你师傅这样没事吧?”
“谢谢施主善举!”说完一拜。带上斗笠。亦走至平台纵身跳下。留下众人哑口无言。
這師徒二人,午過三時才從寺裡出發,只因聽到香客口中的“滅頂之災”,想趕去阻止這趟武林浩劫。
話說长空开外,飞过一路雁鸣。
能在数千丈悬崖跳下,要不是傻子,要不就是拥有上乘轻功。显然他们二人是后者,已达到御风而行的高深境界。
二人从悬崖上急冲而下,也仅仅几个起落卸去下坠之势已经安然立于谷中大树枝丫上,轻身降于溪河边。這身武功在整個江湖也估計寥寥無幾。
丛林里大树林密,遮天蔽日。黄昏几如黑夜。二人摸着昏暗沿溪而下。
淅沥沥,入夜下起了滂沱大雨。
二人推开了天都城某一家客栈的门。
“快进来,这鬼天气。抖抖身上雨水吧。”店里门生提着烛光跑来开门道。
“谢施主,可尚有客房?”少年和尚问到。
“今晚城里有大事,空房多着呢?”
“可是往城外碧云谷”
“正是正是,原来大师也有所闻。”
待两人入了客房,君霆服伺师傅安顿好。得到师傅应许,亦往城外走去。
天都城,西南角长河贯通,此城倚山仗水。背靠绝壁高山,前是流水潺潺。
出了城,一人独自向东。越往前人影渐多,叫喊声也是越烈。最后忽然来了一袭火把照亮了众人的面目。
是天都府的府军。一行火把如龙,盘沿直上山头。
君庭轻身走入人群,几个晃步已至最前面。难怪众人在山頭都停步了,眼下正是万丈深渊,涯下涛涛江水。原本用来通行的铁锁桥此时已被砍断,不知是何种利兵,断口如此整齐。
远远看去,两涯相距数十丈,一般人根本无法逾越,所以都停在涯边议论纷纷。
“狂狮兄,不如来试试吧”一个瘦瘦高高的人,阴声道。
“我狂狮只是一介武夫,力气尚可,若说到轻功,怎及白鹤亮翅,翼兄你!”一个壮汉回话到。
正在这时,一行官兵到了,行进威武有序,把众人分开两路,从中留出一通道,八匹高头大马拉着一台大铁器,缓缓过来。
这台铁器上有数十支精钢炼成的长矛,后面接着也是数十道铁索。一台机器估计有数千斤重,机器运到涯边,又见几个壮汉拿着铁锤和钢钉,每口钢钉堪比常人的手臂粗细。
又是一阵捶打把机器固定住。又聞传令官跨步下马大声喊道:“霖督统到!”
一个官服模样的大人闭着眼睛,他胯下的马仿佛已通人性,自个儿走到人前立定。后面跟随着五位黑衣黑马的黑骑兵。
“这位就是霖督统,你们听过没有,那可是万夫长。五品大官。一身钢炼,铁锁横江。”
“你说的可是一个人拿着铁锁横江拦下数百战舟的铁锁横江霖一彪!”
“正是正是,看来朝廷出动五品督统也是足够重视这次灭顶行动。”
又听到领兵过来报道:“督统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吧!”这个霖督统依然闭着眼。
领兵:“发射!”
一声巨响,紧着看到数十道长矛钢索依序飞出,齐刷刷向对面崖上飞去,又是一阵钢矛入地的声音传回来。
众人一声惊呼,何成见过此等器具,居然有这样的威能。
刚才那些壮汉看是笨重,但在钢索上走起来驾轻就熟,一会就去到对面再次以钢钉固定入地枪矛,打了个信号回来,一行背着木板的工兵,步至铁锁上不一会儿一条两马并行的钢索桥已经铺好。这效率真是高。
“听说当今圣上,酷爱兵器械具,研究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及各种各样不同需求的机械,看来不假啊。”众人中有人说道。
领兵:“督统,请!”
霖督统点头,胯下的马一摇一摇向铁锁桥走过去。紧接着五黑骑,众官兵。有序过桥,两边都各自留下守桥的士兵。
随后众江湖人士也相继过桥。君庭也混在其中。
沿着山崖盘旋而上,一路前行,渐觉抖颤,山径十分狭窄陡峭,奇怪的是人尚且难以攀爬,那督统的几匹马匹着实厉害。居然也如山麓般行走于峭壁。一行人终于来到山顶,眼前是一个很暗阴森的大湖,黑暗中看不清湖水的颜色和延伸的方向。
火红的火把立在江边一排,拉长了众人的身影。光亮照耀,人眼所及湖上并无一物。
“报告督统,魔神巢穴正在湖中岩洞之下。湖水甚是怪异不承一物,遂无备船。已备飞翼!此乃飞鹰大队探回位置西北
那督统嗯了一声,只见他衣袖中一条铁锁伸出,朝湖面劈去,爆风席卷而去把湖面分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锁链之气还不停往前劈去,他身形忽动,以致数百米开外,瞬间不见身影,追随锁链之气而去,又仿若被声波所带。片刻湖水又重归愈合,只留下一卷漩涡浪花。
一个断崖,一个不承湖已经把众人困扰住一大半去路。好在断崖有官兵开路,现在众人都在等官兵们继续开路,谁知道官兵林立不动。于是不少人也开始施展自身武艺过湖而去。
五黑骑,手执飞枪投射,立枪而去,江湖豪杰又有向水面击掌或快速击踩湖面向前方飞跃。武林功夫各门各异,五花百门。要想这些武艺倘若流传下来,无不不惊世骇族俗。
君庭心想师傅为何要求与自己一同下山,来到天都峰却只让自己一人前往。摇摇头,看过湖的人已经很多了,于是也施展轻工,他这门轻工是所有弟子中练得最好的,是金钟罩武功的先源,引动气流绕身而动,继而像龙卷风一般护住周身,向前飞驰。留下众人一片哗声。
如一旋风泼划而过,君庭只见一个立于水平面以下洞穴突现眼前,急忙轻身降落。洞穴口几与水面平齐,难怪在湖边看过来空无一物。
初入洞口不大,约莫数人轻松同时进入,一路石梯而下,又见一大洞,大洞之周又有数小洞,君霆闻声而往,否则如果没有说话声就如进入迷宫一般。
直到进入了一个长宽数百丈的大洞中才是中庭,各路高手站在一方,另一高台上一个人正坐在精致的玉石座上悠然的喝着一杯酒。
“真没想到朝廷也来围剿我啊!”那人念道。
“魔神,我是代表朝廷来传话的,不参与江湖恩怨!”五将前霖都统道。
“一个五品的传话员,也算给我些面子。”那人答道,言外之意可是说五品官员还不够资格对付他。
“你这个大魔头,就算我们这里的好汉一起上也不为过,不过是为民除害!”一个阴声高喝道。
“哈哈哈,好汉,你敢说我杀的哪个是好汉,做过什么好事啊!何况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来为民除害的,哪个不是狼狈为奸,被我踩着了尾巴!”魔神道。
一些人不出声,一些人面面相觑。更多的是气愤激昂大声叫骂。
“魔神啊,魔神!江湖给我的称号还真是愧不敢当!我叫萧关道,好让你们去到阎王爷那里还报得出个杀手。”萧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