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男人

  深夜的霓虹灯迷幻着这座城市,醉生梦死间挥霍青春,一辆装满物品的货车,飞速的行驶。蓝红顶灯的轿车紧随其后,扩音器中传出其勒令其靠边停车的指令。

    小荒是个业余的作家,他的生活就是用不成熟的文字书写内心无法表达的情感。

    看着胖胖的女房东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小荒明白自己又一次因为没有及时的交上房租被胖房东堵门。

  小荒笑着从口袋中掏出几个被团成球的毛爷爷,快速的想把它们弄平。一只胖手一把抓过,比划的说了几句才悻悻的离开。

  小荒看着胖房东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在背包里取出仅仅挂着四把钥匙的钥匙圈。破旧的铁防盗门,在“吱吱”与掉渣中合拢到一起。推开最后一道木门,小荒甩手把背包扔在木制的长椅上。二手的小冰箱泛着微黄,时冷时热的它,已经让小荒扔掉了两小桶的酸奶。干硬的馒头在沸腾的热气中渐渐酥软,青花小碗中两枚蛋黄,依偎在一起慢慢变老。

  掰开的馒头散着热气,一包五角的榨菜丝,被挤在其中。

  “弗弗~”小荒蹩脚的吹着被烫到的手指,还是忍不住的咬了一大口馒头夹榨菜,将蒸蛋用筷子划成一块块的,丢进嘴里,满足的咀嚼。

    饱餐过后小荒从背包中取出写着“生命梦想”的小本子,这里面记录着他收集回来的素材。

    手舞足蹈,扮演着不同的人物。很快今天收集的素材全部变成文字写进自己的小说中。起身,活动身体,久坐让身体多个关节都咯吱作响。

    “咚咚咚~”的砸门声将小荒惊醒,他猛的坐起,一股儿眩晕感让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敲门声很急切感觉就要把门拆掉。

    小荒刚打开门,一件荧光色的衣服被丢了进来。同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去22号路口。”胖房东拧着肥硕的身躯缓步走下楼梯。

    小荒习惯的将衣服穿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胖房东安排做这件事情。犯了交通错误的人被处罚义务指挥交通。22号路口,小荒安静的站在路边,提醒着来往行人遵守交通法规。

    “有没有火。”一个叼着烟,浑身堆满赘肉的男人靠近小荒问道。

    赘肉男见小荒没有理会自己,右手拇指上下弯曲的靠近吊在嘴里的烟。小荒怯怯的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递给赘肉男。

    赘肉男吐出一个烟圈,这才满足的把打火机还给小荒,小荒手轻微的发抖,换来赘肉男蔑视的嘴角扬起。

  赘肉男没有离开,他就站在小荒身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吐着烟圈。也许是太过无聊或许是想要确认些什么:“嘿,小鼠。”见小荒没有反应又吐了一口:“你和我小学同学很像,别说现在感觉你们长得真像。你。。”

  小荒指指耳朵,指指嘴巴,张开右手在身前左右摆动。赘肉男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从口袋里取出一件荧光色的马甲套在身上,向着一辆刚刚驶来的红蓝顶灯的轿车走去。

    从那一次见面后,赘肉男就似命中注定一样,无时无刻的出现在小荒的生活中。无论是超市,商场,饭店,酒吧,酒店,洗浴,KTY,私人聚会,公园竹林,他们都能不期而遇。

  这样的命运直到满地鲜红,赘肉男趴在血泊中,他痛苦的想要逃离,他的赘肉太多了,手脚并用都没有挪动一寸。他哀求,他痛哭,他像狗一样的求饶。

  一步两步三步,步子迈的轻便,直到走到赘肉男眼前,身体缓缓的蹲下,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赘肉男,惊恐虚弱的赘肉男最后的感觉停留在头发被一只手抓住,脖颈一丝微凉。

    这起案件太过重大,有关部门迅速成立专案组,对赘肉男周身的关系网展开地毯式排查,很快一个人就引起办案人的注意。那个弱小的身影,出现在所有的监控中。

    “砰~”的破门声将还在睡梦中的小荒惊醒,狭小的房间被冲进来的几人塞满,七八只手上下齐按,小荒被死死的按在床上,粗鲁的将双手铐死。仅穿一条内裤的小荒被牢牢的锁在椅子上。

  “砰~”文件夹被重重的砸在桌上:“你小子胆子是真大,你不知道他是谁嘛,你这是在挑战权威。”暴跳的年轻人怒吼。

  小荒怯怯的在审讯椅上发抖,他想要圈起身体,可是现在的他做不到。

  “你觉得你不说话就可以?这里全部都是你跟踪的证据。”十几张照片被年轻人甩在桌上说道:“你们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你一直认为都是因为他,你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不敢直视别人,不敢说话,不敢听别人说话,你怕又一次被当做告密者,而受到报复。你恨他,你要杀了他,这样才能让自己摆脱这些痛苦,是不是。”年轻人一把抓住小荒的头发,冷厉的说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是不是。”

    “啊啊啊~”不知是太久没有说话的原因还是怎样,小荒只是发疯般的“啊啊啊”的大叫,手腕处渗出一道道鲜血。

  绿荫长椅上,小荒听着鸟儿的叫声傻笑。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棒球帽的人缓缓的坐下。他看着小荒看着的方向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几年前的一天夜里,一辆蓝红顶灯的轿车,追赶着一辆货车。货车被逼停,轿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把货车司机的驾驶证和行驶证要了过去,他们像是在唠家常,这是拉的什么货啊,拉了多少啊,送到哪里啊,很辛苦吧,运费多少啊。当司机还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对话时,手拿驾驶证的人如同地狱逃出的魔鬼,命令他把车开到他们的指定地方,当司机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陷阱,他求饶,跪地磕头,他把家里处境全部说出,央求对方可以从轻发落,这时那个人就会用对抗权威来威胁你。”黑衣人停顿:“你知道五万是多少吗?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

  “好啦。今天你也累了吧,好好休息。”黑衣人把棒球帽微微压低,右手轻轻抓起小荒的头发:“有权威在身后,你会害怕一双眼睛嘛。” 

“哒啦哒啦哒。”音乐响起,长椅上的小荒,慌张的站起身,指着自己的胸口处,印有天道精神病院的数字喊道:“我有号,我有号,我可以吃饭,我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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