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那年我上了所私立学校,我们那一届是学校的第一批学生,老师也是第一批老师。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是崭新的,老师眼中的笑容也是灿烂的,而学生因为将要面临第一次住校,心里难免五味具杂。
我也一样惶恐、不知所措。爸爸安顿好我后就走了。
就在这惶恐和不知所措中我做了件至今我都想不通的事情。在新班级上了半天的课后,我因为不喜欢班主任老师,要求调班,班主任很恼火,又拿我没办法。只能允许我无理取闹,我找主任,找校长。最终换班成功来到了另一个不知道是会喜欢还是会讨厌的新班级。
找我谈话的是新班级的班主任,叛逆的我都没有抬头看他的打算。他说:“我知道你会喜欢我的”。这样我才抬起了我倔强的头,看了看眼前自信的他,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的长袖衬衫,袖子整整齐齐的挽到手肘。棕色的皮带,衬衫不紧不松的掖在裤子里,勾勒出了他修长的身材。那一双深邃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我,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进教室?我停止了所有的无理取闹,乖乖跟着他进了教室。
最终他成了我的班主任、语文老师。也是我的语文启蒙老师,从那以后,我开始对语文情有独钟,不知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语文,还是因为语文我深深的依恋着他。我开始与语文结下不解之缘。他姓曹,叫曹胜,我们都叫他曹老板,有时也叫他曹帅哥。
因为他,我不再惶恐,不再捣乱,而是每天放学后坐在教室里,完成当天的日记作业,因为我的认真努力,他对我格外照顾,对我的作业也是一改再改,而我也是一写再写。
也因为我的胆大,他让我当了班长。清楚地记得,爸爸来看我,在教室后面的窗户上,看到我在讲台上讲话,将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握着曹老板的手,说出了语重心长的话,“我的女儿,虽然我们没有能力把她照顾的很好,但她发展成这样,我们要感谢老师”。他们说了很多,大多数我都记不清了。但其中有两句,我却从来都没有忘记。第一句他说:她很聪明,我们会好好培养她。第二句“她很努力,需要我们去鼓励”。
因为是寄宿学校,老师也是一周回一次家。我们便和老师相处的时间长一些。我们每天可以看到他和别的老师一起打饭、吃饭。他总会绕到我们身边,问我们今天吃什么?嘱咐我们多吃饭多喝水,温暖的像个大哥哥。
那时候没有微信,没有博客,对人的了解渠道很少,还好,他的侄女在我们班,总是八卦给我们很多他的消息,他会唱歌,会弹吉他,第一次听他唱歌是在一次班会上,大家起哄让老板唱,当时他唱一首《涛声依旧》,我不知道唱的好与坏,但我知道很动听。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我们总是要求他唱歌给我们听。他总是欣然答应。
那一年元旦前夕,学校要举办元旦晚会,每个班级都要准备一个节目。有一天放学后,他从三楼追我到二楼,趴在二楼的扶梯上弯着腰问我是不是会吹笛子?我说不会啊,哦,我以为你会我们可以一起出个节目。那一刻,我无比的怨恨自己的五音不全。这么好的机会都要擦肩而过。
那年元旦晚会,他西装革履,潇洒无比,依旧唱了首《涛声依旧》,我们拍了照片,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了一句话,我们有全世界最帅的班主任。
过了年的春天,老板过生日,我们几个同学买了个面包,插上三个棒棒糖,放在讲台上,权当为他庆生,他看到后笑了笑说,这三根糖如果换成香烟就好多了,那节课老板讲的有点语无伦次,我知道他并不平静,也许是因为太开心了。
第二年我就转学走了,没来得及和老板,同学好好告别。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只有个别同学家有固话,后来也大都变了。时至今日我联系不上任何人,他们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可那短短的一年时光,时常在我脑海中出现,给我带来无以复加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