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小说】尾随（2）

【本故事纯属虚构】

3

我所在的骨灰盒公司在南郊，名叫「房产公司」。

连员工带老板，满打满算也才5个人。

老板是个小老太太，我们都叫她阴婆婆，脾气古怪，对员工很严厉。

她说，人活着的时候住房是房产，死后住的小盒也是房产，所以，公司就叫「房产公司」。

我从派出所回到公司就被阴婆婆给训了，她让我端着骨灰盒站了一个小时军姿，因为我迟到了两个小时。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接过去，送进库房最深处，燃烛烧香供起来。

我没脸没皮地扒拉着她的胳膊左右摇晃——反正库房没有其他人，撒娇不怕丢人。

「谢谢婆婆，我最爱你了，婆婆。」

她轻轻拍了拍我额头，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这时，周围凭空出现一道阴森空灵的女声。

「谢谢。」

我心脏骤缩，许久才缓过来。

这里除了我和阴婆婆，没有第三个人。

4

再次见到郑警官是在当天下午，他扔给我一张照片。

「张雅妮，你和那个绑匪到底是什么关系？」

照片上的地方很熟悉，是我家客厅。

只是我熟悉的客厅，已经被大片血污占据，血泊中有肉块散落四处，零零碎碎的。

一颗男人的头颅还卡在沙发和地板间的夹缝里，双眼圆睁，表情恐惧。

我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那颗头，是那个绑匪的。

「他叫齐木石，」郑警官双手撑着桌面，犀利的目光锁定我的眼睛，「凌晨3点到5点这段时间，他在你的出租屋里遇害，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我吐得胃里没东西了，艰难地抬起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我杀的，我杀不了他。」

「可他跟你有恩怨，还死在你的出租屋里。」郑警官语气严厉。

「我们没有恩怨。」我反驳他。

「张雅妮，配合点。」他呵斥我。

我无奈，「郑警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凌晨到派出所报案的时候应该是五点左右，从我家到派出所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他打断我的话。

「足够你杀完人再到派出所报案了，你有充足的时间作案。」

我斜他一眼，「我想说的是，这么远的距离，你们查他行踪的时候，没有顺便查一下我的行动路线吗？一路上可有不少摄像头。」

郑警官没有回答，但我却已经知道答案。

「查过，对吧？那你们应该知道，我逃出别墅差不多是在凌晨四点多，然后直接到派出所报警，在这之前，我一直被绑在城西别墅地下室里，怎么杀死他并撒在我自己家的客厅里？」

我讽刺一笑，「更何况，我一个女人，有能力杀死一个能轻松绑架我的成年男人吗？尸体放在自己家这样明显惹人怀疑的事……你觉得我很傻？」

「你没有能力，但你可以有同伙，如果你的同伙就住在你家里，在你家杀人说得过去。」郑警官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反问。

郑警官一拍桌子，厉声呵斥，「他绑架你就是理由。老实交代，同伙是谁，为什么齐木石会去你的出租屋？」

我气急，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说过了，我跟他没有恩怨，昨天是第一次见到他，也没杀他」。

我双眼含泪。

「郑警官，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爸妈早死，亲人早就不来往了，也没有朋友，跟公司同事也没什么交情，你帮我找一个可能的同伙出来？」

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口气变得有点冲。

吼过一轮后，我擦泪默默平复心情，郑警官也没说话。

室内陷入沉静。

5

郑警官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长发微卷的漂亮姑娘正对着拍照的人摆出剪刀手，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

我的注意力被她耳朵上挂着的翡翠耳坠吸引。

那耳坠，跟郑警官从别墅地下室骨灰坛子里拿出来的耳坠子，一模一样。

「她是我妹妹，五年前去云南旅游，失踪了。」

郑警官烦躁地点燃一根烟，看看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标示，又把烟灭掉。

「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人，这次终于有了线索……」他说，「我知道你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既然绑架你，却没杀你，反而死在你家，跟你肯定有关系。」

他眼中带着恳求，「知道什么就说出来，那五十六个坛子，至少五十六条人命，他或许有其他同伙，或许在你住处杀人的那个就是他的同伙。」

我指着桌上的照片，「碎成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是鬼杀的吧。」

两句话，又惹到了郑警官，他再次对我拍起桌子。

「张雅妮，别想用这些鬼话搪塞我，今天必须老实交代，凶手是谁，在哪里？」

我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都说了，是鬼杀的，你不信是你的事，我有不在场证明，你们无权审问我，也无权拘留我。」

「你们是不是一个组织的，是不是有旧怨？」他拦住我。

「你想太多了。」

「张雅妮，如果你不把另一个人说出来，你就会是第一嫌疑人。」他冲我吼，唾沫星子飞溅到我脸上。

我一把推开他，「我不知道什么另一个人，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另一个人，你听不明白吗？你们找不到线索，就当是鬼杀的，不行吗？」

「这世上没鬼。」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也气急败坏。

「我说有，要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吗？」

「去就去。」

（未完，请转下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