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10 随记

    恍惚间又搁置了月余时光，到如今总归是有种不写不行的“责任感”——如此没来由的责任感或许并非来自对于自己写作功底退步的畏惧，毕竟本身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文字；也或许不是造作欲爆发，细想来或许是想要给自己一点交代，便造就了这种奇怪的责任感。不论如何，或是有感而发，或是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责任感，终究是捉起笔，也就准备写上一些东西。

    盘算来这一个月并非没有时间写作，然而确实不怎么想得起来，加之生活的寒冬伴着冷气一并而来，还是纵容自己沉浸在虚幻的世界中去了；也并非无事可写，然而总是以不得空敷衍自己，以构思不成敷衍文字，便使得一件件能写、可写且值得写的事情不断酝酿发酵，最终只能在记忆中逐渐发馊发霉，再不愿意拾起。当然，即便是错漏了这些值得的闪光瞬间，之于我而言便也不算什么，大体会有一些后悔，不过还是被时间模糊了记忆，乃至面目全非，也就不怎么在意自己在后悔什么，又错过什么。

    错过终究是错过。无论是20年来徘徊于此世间的彷徨，还是近在身边的几日时光，都不断地提醒着我这一点。上周看到园子里的落叶飘零，满地金黄，不由得便想起三年前的这个时间我因赶考步入园子，看到相仿景色的惊艳。自那时起决定努力，直至最后得偿所愿的意气风发，似从这一刻来全部感染着我。那些惊艳感与震撼鲜有地没能被时光消磨，于是也就立誓每年都抽出些时间在园子里走走，为了不忘自己的过往，也为了给未来留下记忆。然而稍稍搁置，便被一场裹挟着冰碴的雨打乱了阵脚。北平此夜的初雪丝毫没有应有的轻柔之感，雪花似也凌厉起来，声势颇为浩大，然而之于在室内狂欢的我，这些声势便不起什么波澜了。那个夜晚的记忆只剩下了S赛的激动，再次推门而去时发觉雪已经停了，来匆匆去匆匆。或许那时候的我并不会想到此刻我会缅怀被雪所覆盖的黄叶，只向世间留下一瞥后便碌碌于所谓的生存；然而前数日每每走在学堂路上，终归是感到“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意境，乃至“最是人间留不住”的无奈。曾令我惊艳的秋景是不等人的，更何况有着寒风雨雪这不速之客的驱赶，也不得不使我留存一些难觅的遗憾。

    落叶满地，白雪皑皑，一则是我近些年所铭记的，另一则却是我至今生命所热爱的。然而雪化后，污脏的雪水混着腐烂的落叶，终究是将金黄与洁白凝结褪色，直至灰黑，很难再与记忆相重合，便不得不化欣赏为思念，又作思念为缅怀。北平大概是没有秋天的，刚褪下短袖便迎来寒潮，穿上大衣，接着便是风雪的欢庆。如今，仅存的秋意被初雪掩埋，细细思索便是辜负了一年。然而还有多少时间供我辜负呢？还有多少次能够漫步在园子的秋呢？或许可以将一切希望寄予一年后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之于如今的我自然不敢有这些需求。艳羡自然是有的，可当昏黄的路灯伴着寒风与夜路的行人不期而遇，一个喷嚏一个趔趄便不得不使得我跌回现实，自此行色匆匆，终究无暇顾及操场边的音乐家与小情侣。他们有他们的世界，而我还需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