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而陶聊茶:三十四.三红七绿为青茶 (2.虎丘茶本寺庙植-2)

  虎丘茶虽美,但产量极小。文震孟在他的《薙茶说》指出,虎丘茶“然所产极少,竭山之所入,不满数十斤”。卜万祺《松寮茗政》也说:“但山岩隙地,所产无几,又为官司禁据,寺僧惯杂赝种,非精鉴家卒莫能辨。”。可见在山岩隙地上种植的虎丘茶产量实在有限。

    问题来了,俗话说“名大招损,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此精绝、量少的虎丘茶自然成了官商巨贾眼里的的香馍馍,这些人为了得到一点虎丘茶而极尽巧取豪夺之能事。明末清初文学家褚人获(1635年—1682年)在他的明清轶事小说《坚瓠集》里记载了一个唐伯虎写《方盘大西瓜》诗的轶闻:“吴令命役于虎丘采茶,役多求不遂,谮僧。令笞僧三十,复枷之。僧求援于唐伯虎,伯虎不应。一日,偶过枷所,戏题枷上曰:‘官差皂隶去收茶,只要纹银不肯赊。县里捉来三十板,方盘托出大西瓜。’。令见而询之,知为唐解元笔,笑而释之。”。县太爷命令手下差人去虎丘采茶,嫌拿到的茶数量少,就把和尚抓了起来,板笞三十,还像犯人似的给上了枷。寺庙和尚去找唐寅帮忙,唐没回应。过了几天,老唐偶尔经过“枷所”,看见和尚的光头被卡在枷里,就提笔在木枷上戏写打油诗一首讥讽此事。县令见是唐伯虎所为,于是放人。褚人获虽然把此事当做轶闻来记,却让三百多年后的我们看到了其时地方官吏在虎丘山敲茶榨银的事实。《虎丘山志》也记载:“明时有司以此申馈大吏,诣山采制。胥皂骚扰,守僧不堪,剃除殆尽。”。虎丘茶竭山之所入,也不满数十斤,地方官员的骚扰让寺庙鸡犬不宁,竟把和尚逼的连茶树都砍了,以绝烦恼之源。这个事被文震孟记入了他的《薙茶说》。《松寮茗政》也说:“明万历中,寺僧苦大吏需索,薙除殆尽。文文肃公震孟作《薙茶说》以讥之。至今真产尤不易得。”。

    有朋友问,虎丘茶都消失了,作者怎么还在这里聊了半天,有意义吗?他跟青茶有什么关系呢?诶,茶是没了,但别忘了,人若在,心就在;“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重头再来”。茶树被砍后,有个懂得做茶工艺的和尚离开了寺庙。他这一出走不要紧,引出了茶史上一个新茶品的出现—大名鼎鼎的松萝茶。正是松萝茶的横空出世,才导致了后来乌龙茶在武夷山的诞生。

  桃叶渡宗子会老子,花乳斋酒盏做茶杯。高雅清绝的茶史轶事、工夫茶的雏形初现都要随着松萝茶的诞生而接连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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