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

现在你又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的谈论你的壮观爱情史了,说的唾沫横飞,头头是道,我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听你胡诌,我想如果你不是我哥,我会不会一巴掌打在你脸上。

曾经我是多么以你为豪,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三代单传而且还是长子,你英俊潇洒,谈吐风趣,我常常喜欢做你的小尾巴,因为我一直在心里觉得,有你这么个哥哥我很自豪。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我已经忘记在多久以前,从你嘴里我常听到一个名字叫“莹”,一个温婉的就像是涓涓流水似的女孩,她爱小鸟依人的在你身边,我说要见我未来大嫂,你却只说时候未到,而我却理解为大哥你在害羞。一次偶然去你大学宿舍找你,没见到你,却看见一个柔弱的身影在忙碌的打扫着,是那么的熟练,你那曾经像猪窝似的宿舍,今天我看来是那么的窗明几净。女孩见我到来表情有些茫然,我忙自我介绍说是你妹妹,并叫了她一声“大嫂”,女孩白净的脸上竟然染上了红晕,浅浅的一笑,连我看了都醉了,接下来我们聊的很愉快,只是到很晚都没见你回来,莹说最近你很忙,可是她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我说让莹有空来我家玩,谁知她却轻轻皱眉说你未曾许可,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嘴上却说没关系,我很喜欢你,我来安排吧。她又浅浅一笑,笑容中似乎包含期待,但又像是欲言又止。

那一阵子,我见你的机会也好少,连妈都抱怨你不知道忙什么,连周末都不回家。我常联系莹,知道你并未和她一起,她总是担心的问是否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回答你很好,只是有些事要忙。但到底是什么事呢?

一次周末和同学逛街,在繁华的购物街上和你不期而遇,我万分惊喜,刚想开口,竟看到你身后闪出一个亮丽的身影,如花的脸庞,青春洋溢,时髦俏丽的打扮,显然不是莹,你介绍说是女朋友,我忙拉你过来说,那莹算什么,你诧异我和莹已经相识,知道原委后竟然只是淡淡的和我说,一个是白玫瑰,一个是红玫瑰,缺一不可。我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你那么陌生,你转身离去,我却呆若木鸡。

当晚我在你宿舍门口截住了你,知道你身边的新女孩叫“玲”,家世很好,样貌出众,是你们学校外语系的系花。我问你,在你心中到底孰轻孰重?你回答的如此轻飘,谁都一样。我说你最近冷落了莹,你说你会平衡利益,照顾周全,还笑着拍我的肩膀说你是能干的哥哥。为什么现在的你是如此的陌生,你真是我曾经崇拜的哥哥吗?

我想过把实情与莹真实相告,让她清醒的认清你的为人,但每次看到她清澈的眼神,我欲言又止。我不是怕坏了你的形象,而是怕伤害她纯洁的心灵,莹是那么善良,她为你付出那么多,只是想等待着你在心里给一个角落。

你依旧如故,两个女孩之间你游刃有余,因为我知道了事实真相,你开始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你自己的所谓爱情观,是炫耀也罢,是显摆也好,我开始对你无法忍耐。

偶然的机会,竟然在街上与玲巧遇,我本对她有一丝的看法,可能莹已经在我心中先入为主。玲见我后热情招呼,我却没太大搭理,她却毫不在意,竟拖着我下午茶,我只好随她。闲谈之中,她一直在夸你能干,夸你温柔,我才知道眼前的女孩也是受害者,你在她心里那么重要,那她在你心里呢?是否至多二分之一。去掉偏见,我开始重新认识玲,发现她美丽的外表下是单纯善良的心,她心目中的你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她说你总是会很忙,可能在给大公司实习,毕竟快毕业了,需要一份好工作以便将来尽快建造属于两个人的家,她虽然不在乎你是否有钱,但却很感动你的心意,说你是难找的好男儿,我顿时无语,你的借口实在高明,如果你真要建造家庭,一个家庭够用吗?

时光渐渐流逝,我想抽身不管你的烂事,但你总喜欢向我报告你新的战况,我感觉我依然深陷其中。再见莹是在你毕业后找到工作的第二个月,你说请我吃饭,你带着莹前来,我有些诧异,多日不见,莹消瘦了好多,虽然依然白净但似乎更像渐渐失去灵气的仙子。席间你高谈阔论,大谈你的人生事业,莹依旧小鸟依人,我却埋头吃饭。一声电话打破氛围,你神色有些紧张,匆忙走开接电话,我猜到来电是谁,脸色也有些尴尬,看莹却丝毫未变,依然表情淡淡。稍后回来你解释说是客户电话,接着放下手机说去下洗手间,你刚走手机就有信息追到,我拿起你的手机翻看信息,果真是玲的短信:“亲爱的,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我等你。”我突然脑中有一恶念,就这样把玲的短信开着,然后把你的手机放在离莹不远的地方,借口说去洗手间,其实是在暗中看莹的反应。莹果然如我所料拿起了手机,但接着她平静的放下手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你回来后继续高谈阔论,我却满腹心事,如坐针毡。不久你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你接好手机便扔下个公司有急事的理由匆匆离去,要知道今天是周末,不是工作日,看你离去,我却如释重负,实在忍不住就问莹是否看了刚才的短信。莹平静的回答她已经知道玲的存在,早在半年前你毕业的前夕。我惊讶不已,连嘴都合不拢。莹说她其实非常痛苦,也曾挣扎,但她太爱你了,无法放下,最后她妥协的认为,二分之一的爱情也是爱情,只要你心里的某个角落有她的位置。我悄然泪下,莹爱的如此伟大,却又如此痛苦和无奈,你却还忍心玩你的爱情游戏。

当晚我向你述说莹已知晓全部真相,你开始有些诧异,后来竟笑着说既然这样不是更轻松,还叫我放心说对莹会依然如故,并且说就知道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现在你又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的谈论你的壮观爱情史了,说的唾沫横飞,头头是道,我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听你胡诌,我想如果你不是我哥,我会不会一巴掌打在你脸上。

时间总是悄无声息的过去,自从上次谈话后,我刻意和你保持距离已经大半年了,我刻意回避你,回避莹,回避玲,我可能自私的认为我知道的越少事情就会往好的方面发展,但该来的总会来的,就象那句话“出来混,总要还的”,我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接到你的电话,我匆忙赶到医院,看见你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你说莹最后还是约见了玲,把事情和盘托出希望玲能割爱,刚直的玲在听后就把你叫到现场,你的犹豫不决让玲心寒,之后竟然回家割腕自杀,你到玲家的时候血已经染红了玲白色的睡衣。我突然想笑,这不是我早就想到的会发生的无数结局中的一个吗?玲的父母也赶来了,他们在问清医生情况后疯狂的推搡你,打你,骂你,你就像是一个漏气的皮球毫无还手之力,我冷眼看着你,一点没有为你心疼。医生最终劝阻了这场闹剧,我和你也如预料之中的被轰出了病房,玲的父母让你永远也别再出现。

走在路上你一言不发,从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你我一路默默无语,突然你蹲在路边痛哭不止,我冷冷站你身边看你的糗样。你缓缓起身,哽咽的问我是否看不起你了,我直视你的眼睛,冷冷的说这一切难道不是注定的吗?你没有回答我,我继续问你莹现在在哪?你突然像疯了似的开始找手机打电话,但电话里总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停机。

你拉着我就打的直奔莹的家,但无论怎么敲门,门始终紧闭。你开始哭着说你都失去了,什么都没了。我愤怒的打了你一巴掌,冲你吼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两颗心都伤害了吗?你还想挽回什么?都太晚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你咎由自取,活该!!

玲脱离了危险,你几次欲接近都被她父母挡了回来,你在病房外大叫玲的名字,但心如止水的玲没有丝毫回应。你竟然愤然辞去工作,说去外地发展,然后一走了之。

我再次见玲是在她的病房,意外她竟然会约我相见,躺在病床上的她虚弱而又苍白,她告诉我说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噩梦一场,她心中的完美形象崩溃了,她的精神世界也崩溃了。站在她的床边,心怀忐忑,玲的声音如此的轻,仿佛随时就会消失。玲继续道:我感觉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还要让我如此深陷?我无法回答,因为我的鸵鸟心理我也是害了玲的同谋,我和玲之间沉默良久,我开口问道:你还爱他吗?玲说:爱已经让她太累了。既然上帝给了她重新生活的机会,她该放手以前的所有了。走出病房前,我对玲说了声对不起,她偏着头睡没有吭声,我知道我的对不起来的太迟了。

你走之后,我一直不和你联系,也许我还是无法释怀你曾经如此的行径。日子一天天的过,一日发现家里信箱里躺着一封给我的信,信封淡雅,字迹娟秀。

“小薇:你好

        我是莹,我犹豫多日还是提笔给你写了这封信。

        你现在还好吗?原谅我一走了之,不辞而别,因为我真的无法去面对了。当初你问我为何看了短信毫无反应,我骗你说我已经认命,二分之一的爱情也是爱情,可是我内心好痛苦,要知道爱情总是自私的,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人分享爱人,我熬不住了,日渐消瘦,但是他却毫无悔改之意,竟然当面说:既然你已经知道玲的存在,我就不用那么累了,以后大家可以订个时间表,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遵循游戏规则。我欲哭无泪,我爱他那么深,那么苦,原来在他心里只是个爱情游戏,我开始多方打听,辗转知道玲的联系方式,我决定当面有个了断。可当我把事情和盘托出,玲竟然说我胡说,直到我说让她叫你哥出来三人当面对峙时,她的眼神才开始绝望,你哥在当场面对我们两个女人,他那平时如此出色的口才,此时却毫无用处,在我们两个女人的怒视和质问中,犹豫着无法抉择,玲绝望的流泪而去,我却心凉的连泪都流不出来了。你哥此时望着我,看着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的窘样,我竟然笑了,对他说:你去吧。他飞奔出去的刹那,我知道我也该走出那个我为自己设计的迷宫了。

        我决定离开那个城市,离开的时候我衷心祝福你哥和玲能和好,能长相思守,我想我真的累了,三个人的游戏永远都不会有结果,还是我成全退出吧。

        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可爱的妹妹,我知道你早知道你哥在玩这样的游戏,我不埋怨你隐瞒实情,因为我知道你怕伤害我们的心,但纸包不住火,爱上你哥的开始就注定了飞蛾扑火的痛苦,这根本就怨不得谁。

        祝 全家安好

        莹”

放下信纸,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三个人的游戏,两颗受伤破碎的心灵,一个远走他乡的身影。哥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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