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紫藤花开

齐帆齐微课




用了一个“又”字,是因为,自从2017年,我的外孙66出生那年起,我种的紫藤花,年年来报到,年年大丰收。

今年又不例外。

那天回家,一堵铝合金银白色围墙上,蓝蓝天空背景下,几根胡乱张开的树枝间,一串串紫色,正傲然地向我招手。

惊喜的我,顾不得走进家门,赶紧奔过去。越走近,一股清香越浓烈。

是我的紫藤,特别的清新雅致,像一位多年好友,是身着紫色旗袍的美女,风致绰约,微风拂过,裙摆摇曳着。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吹弹欲破。

几只抖擞精神的蜜蜂,嗡嗡嗡的,围着花蕊,怎么也不肯离开,非得把这些细小的花汁吸干。

今年,又开出多少朵鲜艳,我用手一朵朵,点指兵兵,密密匝匝地繁茂着,怎么也数不清。

深深吸一口,我凝神屏气,一股淡淡芳香,丝丝缕缕,在鼻端萦绕着,再长长地呼出去,宁神悠远,整个人就有了说不上来的舒服。

我用手机拍下一张张图片,我的构图、我的选景,可真的是差,我拍不出紫藤之十分之一。

我的老伙计,没有辜负我的殷殷目光,率首来拜访我了。

今年的春天来得这么快,我低头看看自己,依然穿裹得像冬天的熊。

围墙那边,月季起了芽苞,马上要开了,还有我的绣球,细小圆嫩的叶片像一朵朵绿色的花,簇拥在一根根长长的枝杆上,我天天去光顾,去巡视。

忽略了还有一树的紫藤,在那一边围墙上,在寒风中凛冽着。

去年冬天,我狠心地吩吩咐老徐,用剪刀修掉一些枝枝叉叉。

我的紫藤长得太过茂盛了,长长的藤蔓,在围栏上越爬越远,大有包围我家院子的趋势。

我的婆婆整日叨叨唠唠,她担心,紫藤太粗壮,根茎太牢固,把我家院墙要顶松,紫藤花开的时候,花朵飘落到邻居家的院内,引起邻人的不满。

我被她烦得心乱,想立即拿把剪刀去修剪,又怕伤到我的紫藤,继而,我小心翼翼,把一串串紫藤花剪下来,养在水中,想让它的生命更长一些。

我想不通,一串串风铃似的紫藤,爬满一朵朵小馄饨似的小朵花,特别惑人怜爱,而且,花香浓郁,却不熏人,怎么会惹人不快?

我喜欢那种紫色,淡淡的,微微的紫,紫中泛白。当第一年我家了院墙上开着那一串串紫我,我的心有多么的成就感,那种愉悦,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世间无花不美,爱美的女人,怎么会不爱花?我百思不得其解。

去年冬天,一波又一波的寒朝袭来,多少草木没有逃脱冰冷的残酷。

我的紫藤也成了一把嶙峋的瘦骨,肃瑟在寒风里,我隐隐担心,受到了刀剪的摧残,它会不会伤心欲绝,来春还会绽放吗?

想不到,我的紫藤没有半点闹情结绪,它如约而止了。

想来,我的紫藤没有半点娇骄之气,它来的时候,只是几粒种子,我随意地种在墙角边,得一点水土就繁殖很快,且短短几年,密密麻麻长出一大片,有压倒围墙之势了。

当它把婆婆种在墙边青菜、丝瓜挤兑的咽咽一息,没了精神气时,我的婆婆开始不断埋怨了。

她说,我的紫藤把她施的肥料都吸收了,害得她的菜,没了营养,长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有什么用?她的菜焉了,我们的餐桌怎么办?

我忍不住在心中暗笑了。

这大约就是经济学中的一个著名定律“劣币驱逐良币”。不过,我也不是很懂,我的婆婆,更是目不识丁。

我的紫藤花又开了,我的婆婆又在那里嘀嘀咕咕。

我不是一个计较的人,我试图找了一些词来她反驳,但,总究没有回复她。有时候,保持沉默是婆媳间相处最佳的方式。

我用剪刀剪了几串紫藤花,闻着就又嫩又香甜,一朵一朵的小花,在清水中洗净,用盐水浸泡了十分钟,然后,裹上面粉蛋液,在油锅里翻一翻,就乘热端上了桌。

我的婆婆一脸的嫌弃,我只当没看见,只问她要不要调料,她说不用,够香的了,趁我倒酒当口,她还是起身倒上了生抽、辣油,并放了点糖,调了个料。我的心头当然是也无风雨也无晴,两代人,当然有代沟。好在,不一会,小碗就底朝天了。

紫藤来的快,走的也急,一抹浅浅的紫,随风飘落,入了我的手中,进入全家的五脏府。

难得的,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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