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29 随记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

父亲1960年3月生人，兄弟四人，还有一个姐姐。

一晃，父亲已经63岁了。

父亲是普通的农民，初中毕业。少时，他最喜欢学习语文，吹过笛子，化学开始始终一窍不通，后来一位代课老师讲了一节课，一下子明白了，及格通过。

除了种地，父亲还尝试过很多其他的工作。摊饹馇、卖饹馇，做凉粉、卖凉粉，县交通局做木工，去宁夏打工，等等。做得最久的有三十多年，卖鞋子。因此，自小我对鞋子有种特殊的感受。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一次学习了一句话——“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记得，小学五六年级时，父亲给我买了一双非常漂亮的黑色欧款小皮靴，花了九十多，我非常地喜欢。那也是人生中第一双最喜欢的鞋子。姥姥也曾给我买过一双很好看的黑色闪亮的凉鞋。我穿着它在河边玩，抬着脚踢水，任岸边清澈、凉丝丝的的河水在脚趾间淌过，不想一瞬间，用力大了，那双鞋子脱离了右脚，飞出去老远，掉到河里了。那时，七八月份，河水正深的时候。尽管，我再想捞回那鞋子，也不敢妄动了。呆呆地，在河岸边，看那深深的河水——深不可测，恐惧，害怕，唯有放弃。我脱下另一只鞋子，拎在手里，悻悻地回了家。害怕地告诉姥姥，刚刚船上的新鞋子，掉到河里去了。不记得，是否受了姥姥的责备。只记得，那双鞋子，刚穿在脚上还没有一天的光阴，就离我而去了。那也许是第一次学习到，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只有放弃，不能执著，执著也无用。

后来，还在保定四通商场买过一双棕色的、带水钻的意尔康小皮鞋，也是很喜欢。那也是我踏上南京这块土地穿的第一双鞋子。

十多年前，还曾落一双斯凯奇鞋子在远洋的海滩上，玩得太开心了，转身竟然忘记了穿鞋子......大家都笑我。我也笑。这样丢三落四的事，时常发生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我人生的第一双鞋子是什么样的？想必爸妈早已不忘记了。女儿的第一双鞋子，我已经模糊不清了。小宝的第一双鞋子，是我精心准备购买的一双鞋子。

小宝出生不久，收到师妹送来的一双鞋子，是师妹家人亲手做的布鞋子，金黄色的包边，很好看。遗憾小宝脚背比较高，穿不进去。后来，把那双精美的鞋子转给了另一位朋友。

前年，带父亲去商场给他买鞋子。看来看去，最便宜的也要五六百。父亲看哪双都说不喜欢。我心里挺难过的。后来，商场在办信用卡有活动，七八百的只要三百多，就可以买，我哄着他，总算买了一双给他。不过，他最常穿的还是一双休闲鞋。

前年，父亲给母亲买了一双运动鞋，那鞋子质量很好，也很轻，但是母亲却频频说鞋子太丑了，她喜欢秀气一些的。他两就开始拌嘴了。我明白，父亲是动了心思的。母亲的膝关节不好，穿轻一点的、弹性好的鞋子，好一些。可母亲却首选看起来美一点的。那一刻，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后来，我把那鞋子带来了南京。我和母亲穿同码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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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父亲的散文诗

作词 : 董玉方

歌手：许飞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 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 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一九九四年 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 离开了人间

女儿扎着马尾辫 跑进了校园

可是她最近 有点孤单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来 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女儿一定 会美得很惊艳

有个爱她的男人 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这些 我却不忍看她一眼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

旧报纸

那上面的故事 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