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快刀乱麻 稳住局面
李虹颐和黄副总交换了意见后一起走进会议室。几位副总，各部门的一把手早已在会议室里等候。
李虹颐穿了一件紫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绣有金丝牡丹的紫色毛衣。紫色的稳重和金丝牡丹的华贵，恰如其分地衬托了李虹颐的稳重和成熟。她一双秀目里总是带着微笑，但那双乌黑眸子里的深邃似乎和年轻貌美的她有些不相称，她目光里的犀利似乎透露了她经历过生死的磨练。
李虹颐一落座自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自她上一次在此出现后，她几乎已成了传奇人物，由其是她死里逃生的经历曾一时成了生物医药大厦里热门话题。她在危难之际再次出现，人们并不感到意外。而她上次一出场对钱乐的处理，人们自然也还都记忆犹新，因此李虹颐的出现还是带有一定气场的。
而在座的这些人中有不少是跟着蔡婧打拼多年的老臣，论年龄有不少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她的父辈。李虹颐太年轻了，面对如此重大的挫折她能否带领大家走出困境，人们是将信将疑。而坐在会议室里的蔡坦看着李虹颐更是心境复杂难以言状。他父亲的死，他不从他父亲身上找原因，却多少把账记在了李虹颐头上，他认为如果没有李虹颐，他父亲死不了。可他内心深处又想恨是没有用的不能当饭吃，能多捞一些实惠才是王道。他又恼恨蔡婧，如让自己善后该有多好，可以趁机大捞一把。蔡坦正胡思乱想就听黄副总宣读了蔡婧的授权书后，道：“下面请李代总讲话。”
李虹颐开场就直言快语：“大家可能心存疑虑，蔡总对造假事件到底知不知情。我可以负责任第告诉大家，蔡总不知情。对蔡总的为人我清楚，蔡总不会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李虹颐这简单的几句话一出口立即在几位副总的心中引起震撼。尤其是黄副总，他原是楚江制药厂的厂长，改制时蔡婧是投资人，她赠送了黄副总10%的股份，并挽留他继续留任厂长职务，一路走来他是集团创始人之一，就是这10%的股份让他成了亿万富翁。。但事发后包扩他在内的几位副总，没有一人敢于站出来说话。
李虹颐说此话实质上是属于无知者无畏，她对蔡婧的了解更多是她小时的印象，她对蔡婧这几十年经历实际上知道的并不多。但她的这几句话却歪打正着地让生物制药的高层们自愧不如刮目相看，因为没有一个人敢说此话敢担此责。李虹颐这开场白对稳定军心起到了极大作用，甚至可以说又燃起了他们一丝希望。
“当然我说蔡总不知情不等于说就没责任，作为控股人、法人的责任是推不掉的。那么在座的应付什么责任呢？蔡总正是通过在座的管理企业的。蔡总是间接管理，而我门在座的是直接管理。一个下属企业能造假而不被发现，这堪称奇迹。我提醒一句，在座的如有和造假者沆瀣一气的，我劝你立即自首，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蒙混过关。”李虹颐的这几句话一出口同样又引起了反响。心怀鬼胎的喘喘不安，心里没鬼的有义愤填膺的有不可思议的，会场一时噪杂声一片。黄副总敲了敲杯子道：“大家静一静。”这时公安来人了，将负责生产技术的副总及质检、生产、技术、供销等从集团总部一共带走了十二人。
这十二人的带走，无疑给生物医药集团重重一击蒙上了巨大阴影，将李虹颐带来的那一点点热气冲得荡然无存。就像拳击台上被打倒的拳手刚站起来就又遭到一击重拳。
蔡坦见公安又带走了这么多人，他感觉到了末日一样，他感觉他爸死了，蔡婧这回也完了，一无所长的自己也就要完了。他恨李虹颐，可李虹颐手中那支笔对他来说又有着巨大的诱惑力。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许多的女子，她的笔却可以点字成金，她可以让你瞬间成为千万富翁，也可以让你随着生物医药大厦的倒塌变成穷光蛋。
李虹颐见公安带走了总部这么多人，心里暗暗吃惊。她知道了造假绝不仅是下属厂里的事了。她为蔡婧惋惜，看来得重新评估这位一代女强人了。李虹颐知道这个企业完了，但她也知道此时不能泄气，如泄气就难再聚人气了，就有可能还没破产就使企业快速陷入混乱，造成更恶劣的大面积社会影响。她决定逆行而上将会议扩大到各部门副手也参加。
李亚轩坐在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里，对眼下的形势看得很清楚，他为李虹颐捏了一把汗。他真想出把力，但他没有资格。
经过休会，会议重新开始。
李虹颐缓缓站了起来，似乎带着千钧力量，有力地挥了挥手臂道：“我们现在有三件事要做。一筹措资金积极响应法律的罚没。给社会造成了伤害，就要负起责任来。二，一线的工人是无辜的。无论停产与否，一线不准裁人不准停发工资。停产的可以组织学习不能引起动乱，将社会影响降到最低。三，做好企业重组和人员分流的准备工作。我宣布，一，各部门包扩集团总部和各下属公司，厂的账户一律停止对外支出。必须支出的，经财务总监韩总和集团黄总审核后，再经我的亲笔签字后才能支出。二，集团总部和各下属公司，厂的物资一律不得运出本单位，产成品的发货和资金支出是一样的审批手续。三，生物医药大厦停止办公，个人物品本日取走，办公用品资料封存，财务，技术、供销人员搬到天力大厦办公，其余人员下放基层，人员具体分流方案由人事部负责。保卫部负责大厦留守保卫……”
李虹颐讲完，黄副总道：“刚才李代总讲的决定，是我们商量过的。大家要迅速不折不扣地执行。”
会散了，蔡坦见李虹颐要走，他知道他不容易见到李虹颐，更无法近距离接触，眼前机会不能错过。他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水送到李虹颐的面前，道：“李代总，大厦外有不少一线工人要见领导。等得时间不短了，恐久生乱。”李虹颐闻听看看黄副总。黄副总点头肯定。
李虹颐起身准备和黄总一起去见大厦外的一线工人。一直在关注李虹颐的李亚轩走上前来道：“虹颐，外面什么人都有，不方便谈话，不如把工人师傅代表请到会议室来。”李虹颐一听有道理，蔡坦是办公室主任，便让他和保卫部的人去请。蔡坦趁机将不少亲戚都带了进来。
包扩XX厂的工人师傅在内来了不少一线工人。靠工资吃饭的工人师傅们得到消息，企业可能破产，资金停止支出，这工资、药费怎么办、今后的工作岗位怎么办，不可能不让人担心。诉求不一的几十人呼啦啦拥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立刻就乱了起来。夹带私货的蔡坦等人取出事先打印好的材料想趁乱让李虹颐签字。
李虹颐接过材料一看哪里会给他们签字，蔡坦等人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围着李虹颐拉拉扯扯。李虹颐见状不怒而威道：“你们还想办事吗？后退一步。”蔡坦等人有求于李虹颐，还不敢造此，只得后退了一步。此时生物医药高层有的人很快就看明白了蔡坦等人的用意，但不愿出手干涉。此种情况下他们不仅是不愿意得罪人，蔡坦等人万一要是混水摸鱼成功了，就不仅是看李虹颐笑话这么简单了。那就会生出很大变故，李虹颐也会被牵进案中有嘴说不清，变的一切均有可能。
李亚轩很快也看明白了，跟黄副总道：“黄总，您应当发话了，先解决一线工人的问题，其他人先出去。”
黄副总是集团元老了，他看了一眼李亚轩，他当然知道李亚轩说的是对的，暗叹这年青人有眼力。既然被这跟随李虹颐的年青人说穿了，自己再不管就不合适了，日后就没法跟蔡婧交待了。黄总高声道：“先解决一线工人的问题，其他人先退出会议室。”
黄总连喊了几声，会议室里静下来。黄总又严肃地道，“这乱糟糟的什么也解决不了，一线工人师傅留下，其他人出去。”
蔡坦本来就想乱中取胜。他又是父子两代都在蔡婧这打工的亲戚，父亲又是非正常死亡，在他的心里总认为蔡婧欠他的，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怕黄副总，道：“都是本公司职工，还分什么一线二线。”
蔡婧对黄副总不薄，在集团里黄副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年没有人敢挑战黄总。黄总既然说话了，就不会容人不听他的。他此时也要表现一下，让蔡婧的代表李虹颐看看，因为无论如何李虹颐也将是用得着的人。黄副总又厉声道：“你要是不出去，你的问题别想解决。”
蔡云松在一旁看的清楚，知道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此时不能跟黄副总、李虹颐硬抗，便拉了一把蔡坦，道：“先出去吧。”
李虹颐见蔡坦等人出去了，道：“请师傅们说说有什么诉求。我一定想办法帮助大家解决。”
司马师傅不客气地道：“厂里的主要领导被抓了，医药报销，工资等没人管了。厂里有人造假，我们工人不知情呀，受害的不能是我们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虹颐又问道。
“厂停产了。我们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失业，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也得有所准备啊。”司马师傅又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虹颐又问道。
“你先回答这两个问题吧。”司马师傅答。
“第一，医药费二次报销，工资的发放按原定日期不变，一分钱也不会少，大家尽可以放宽心。第二个问题，不允许咱们生物医药集团生产XX了，不等于不生产XX了，以后无论是哪家企业接手咱们厂，不裁人都是条款之一，大家的就业有保障。最后我强调一个问题。就是大家必须按时上下班，参加厂里组织的设备保养和学习，并做到不信谣不传谣，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给师傅们造成的不便，我代表集团公司向您们致谦。保卫部长您代我送送大家。”李虹颐接待完工人师傅又和黄总商议道：“一线工人师傅的工资不减，分流人员顶什么岗也要拿什么工资。不这样不能服人。另让财务部牵头将资产核算一下，一旦法院的罚没下来，咱们好权衡是申请破产还是自行拍卖。”
“我完全同意。蔡坦等人的问题，你还是表一个态，后面的事我来办。”黄总道。
“好，让蔡坦他们进来吧。”李虹颐道。
蔡云松等人退到会议室外，几人商议，黄总、韩总等人都在，保卫部的人也在和李虹颐谈话不方便，便不准备马上跟李虹颐谈了，而是决定另寻机会。
蔡坦则不死心，见招呼让进了。他抖抖精神，想好了词，走进会议室，稳稳坐了李虹颐对面，一幅苦相道：“我父亲去世了，蔡总这二百万赠于，我忙着工作一直没时间办。”
刚才乱糟糟的李虹颐思绪没理清，现她已理清了思绪，道：“蔡董授权我处理集团公司的事务。她个人事务没授权我。个人赠于问题，你只能去找蔡婧本人处理。”
一句话把蔡坦堵了个严实。蔡浑坦憋了半天道：“她被拘留了，我到哪去找她。”
“哪我就爱莫能助了。”李虹颐说罢不再理会蔡坦又跟黄总道：“黄总，您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您了。”
李亚轩知道前门人多，便按他看好的路径领着李虹颐从后门离开了生物医药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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