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儿

今天休息。

上周发现，老妈的头发白了，好久没给老太太染头发了。打电话，问老两口都在家，回娘家，给老妈染头发去！

到了家，看老妈在卧室数豆子，爸爸一个人蹲厨房忙活。忙啥呢？原来，老爸在打扫卫生。这位老先生，干活仔细，台面、地面，一丁一点儿，都擦得锃明瓦亮。这一点，我像老爸。

一直不能面对，老妈真的老年痴呆了。最近越来越严重。看她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以前的事情，忘得好多。怕她发展更快，我让她没事在家数豆子。一个碗，一把黄豆，一把黑豆，一个个拿出来边拿边数，数完再一个个数着放回去。练练手，也练练脑子。估计，也不太听话。问她一天数几遍?她说不大多。应该是听说我要回家，赶紧拿出来做做功课也装装样子。还行，还知道装模作样，我心里竟也挺安慰。

问她，给你染头发吧？妈说，好，看看这头发，白得像个老太太了。还像个老太太，七十多了，可不就是老太太了嘛！妥妥的呀。连我，都有白头发了。

收拾东西，摆好家伙什儿，三下五除二，把染发膏抹匀了。收拾完，十分钟不到。妈说，俺闺女，干净麻利快。别说，眼光还真不错。

看老妈右胳膊不得劲，问，说是胳膊疼。给你按摩按摩?行。按我按摩院偷艺多年的经验，我诊断是肩周炎犯了。今天按摩一番，明天，神灯烤一烤，估计就不要紧了。

看老妈指甲长了，也不剪剪，把她安到小板凳上，坐卫生间剪指甲。恍惚间，妈妈给我剪指甲，似乎没几年的事情，转眼，角色互换，妈老了。

我们娘俩忙着，老爸也不闲着。打扫完厨房，客厅地板拖干净，就忙着洗地瓜，不一会儿，地瓜烤上了。

爱吃烤地瓜，全家我是第一名。一说回家，别的不说，烤地瓜一定有，而且满满一锅。吃不了，剩下的全打包带走，今天也不例外。

光波炉烤的地瓜，的确好吃，滋滋啦啦，全是地瓜油，真香！趁热吃两块，午饭都不想吃了。

老爸切上南瓜，做上南瓜粥。放的红枣。非要给我放上一袋枣，知道我爱吃枣。我说，家里刚买了两大兜呢，说啥也不拿。孩子爱吃啥，父母永远记得。

烤地瓜快吃饱了，我说今中午就做一个菜吧！爸爸炖了一个白菜炖粉条，三个人的午饭，妥啦！

吃饭前，给老妈把头发洗出来，吹干。老太太头发黑了，人也年轻了不少，看着精神面貌很不错。就是照着镜子笑，夸我理发技术不错，剪了一个青年头，很洋气。洗完头的功夫，她已经忘了刚才只是染发，没理发了。夸着，我就收着，因为这个发型，就是我上次剪的，没夸错。发型，的确不错！

看着糊里糊涂的老妈，有时候很难过，有时候又庆幸:这个病，虽然反复无常，好在她不痛不痒不难受，比起来，比别的毛病受罪好太多了。想来，也就释然了。更何况，自从得了这个病，老妈已经忘记了前几年到处查病住医院的事情，不乱吃药，哮喘都好了，也算因祸得福吧！只是，辛苦了每天照顾她的老爸。吃穿住用，一日三餐，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老爸很辛苦。我和妈说，好好听话锻炼，好好活着。过几年，小王结婚，她还得给小王看孩子呢！老妈信心满满答应着，说，孩子小了她看不了，四五岁的时候她就可以领着到处玩了。看，又不糊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