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房子》:固执地坚守自己的爱情

蔡崇达老师的《皮囊》,里面有一篇作品《母亲的房子》,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也是给我感触很深的一个作品。讲述的是母亲在生活拮据和世人不理解的情境下,固执的用一生来建房子、撑起一个家的真实故事。

母亲从镇政府陈列室的规划图上看到房子可能会在半年或者一年后被拆迁掉,借着天气太闷、走得太累、冬天干燥等理由掩饰内心的崩溃,之后做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决定:即使房子要拆迁,也要把房子修建完成。

虽然觉得不可理解,但是作为同样是母亲的我,知道文中母亲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肯定是有原因的。

母亲修建完成的房子是个四层楼,从外观上能清楚地看出,是几次修建的结果:底下两层是朝西的坐向,外面铺了土黄色的外墙瓷砖,上面两层却是朝南的坐向,砖头和钢筋水泥就这样裸露在外面,怎么看也不是舒适的房子。然而,就是这个房子,让远在北京工作累了的“我”,用Google地图放大看那老家屋子的轮廓,就是这个房子,里面发生了没人在意的但却是于“我”来说撕心裂肺的事情。就像文中所说:“有谁会在乎里面发生的于我来说就像生态鱼缸里的珊瑚礁,安放在箱底,为那群斑斓的鱼做安静陪衬,谁也不会在意渺小但同样惊心动魄的死亡和传承。”

一句话成了母亲终生的信仰,支撑着母亲艰苦前行。

关于这个房子的故事,那还要追溯到母亲年轻的时候,当时母亲二十四岁,父亲二十七岁,两人第一次约会,父亲拉着母亲来到建房子的这块地,说要买下它,并盖一所大房子。当时父亲没钱,但母亲却是相信了父亲的话。就是这句话,成为了支撑母亲一辈子艰苦前行的信仰。

结婚三年之后,父亲通过积攒加外借终于买下了地,并建起了前面的一部分房子,剩下的后面再修。然而随着第二个孩子的出生(因为第二个孩子属于超生),曾经豪言壮志的父亲胆怯了,因交不起住院费被赶出医院,在母亲“再走几步看看”的鼓励下,总算是回到了家。后来父亲外出工作,带回来一笔钱,终于建成了一座完整的石板房,并且将自己和母亲的名字,编成一副对联,刻在石门上,就这样母亲与父亲的名字命名了这座房子。

后来父亲中风成了偏瘫,母亲经常捡剩菜叶子节俭度日,将做生意、以及姐姐做会计和“我”编书干家教存起来的钱决定用来建房子。这在父亲看病仍出不起医药费、姐姐出嫁出不起嫁妆、“我”上学还需要学费的形势下,母亲倔强地要求,就是要建房子。

建房子绝不是省心的事,为了省钱,母亲边看管加油站,边帮手做小工,还得去伺候父亲。即使累的瘫倒在地,但想到盖房子也一直在合不上嘴地笑。在母亲昏倒在工地被送往医院得了急性盲肠炎后,父亲拖着偏瘫的身体拄着拐杖用了好几个小时艰难地到了医院,撇着嘴红着眼问母亲“没事吧?”这时“我”忽然明白了,这就是母亲和父亲的爱情。

坚守本心,坚韧地抗争命运的不甘。

房子终于建成,本来欠着钱的母亲搬新家的时候仍按照老家习俗宴请亲戚,又花掉了不少钱,开始被姐姐和“我”埋怨,后来也被父亲埋怨,说是母亲爱慕虚荣建房子。而母亲却说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

母亲为了一口气坚持着,对于父亲恶毒的指责充耳未闻,但随着小镇上的各种流言越来越激烈时,母亲终于坚持不住起了自杀的念头,但最终还是因为不甘心、不服气,想要好起来的愿望鼓励着她继续走下去。

几年后终于慢慢地还清了欠款,扛过交不出学费的窘境,好不容易才存了点钱,母亲却又要建房子,当时小镇上还没有四层楼房,建起来就算是真的站起来了。在房子建好还差外装的第二年,父亲去世了,在之后的两年,母亲得知房子要被拆迁,但仍然要坚持将房子建完整,并且提出想将房子的建造者写成父亲的名字。

母亲倔强固执地性情让人心疼与感动。

我是真的完完全全理解了母亲的行为,她一直坚持建房子,不管再难、再苦,即使知道建起来会接着被拆迁掉,仍然很固执地要建好房子,那是因为她和父亲刚认识第一次约会时,父亲说的要在这一块地上建一所大房子,父亲发起了这个家,并且在用两人的名字写了一副对联来命名房子,父亲虽然去世了,但母亲仍然坚持完成父亲的愿望,她一辈子都在为建房子奔波,她在维护这个至爱的人的尊严,这是属于父母亲那说不出口的爱情啊。

正是这份爱,使这所房子成为了一个家,是留给这个家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正是这份爱,支撑着一家人战胜生活中的所有挫折与不幸,勇敢坚强的面对人生。这个家里承载了太多的生活点滴,即使房子会被拆掉,但是家永远在!

《母亲的房子》是《皮囊》这本书的第二个作品,文章语言朴实,却在字里行间流露出温情,借着描写母亲建房的艰苦岁月,传达出作者对生命本质的理解。母亲对于信仰的执着、母亲在众多的质疑中始终对于本心的坚守、母亲对于父亲以及世人的理解与包容……

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呢?想起来我们众多的革命先烈们,我们在各行各业为之奋斗的劳模们,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极致地使用着自己的身体。然而,还有一群人,他们活的看起来光鲜亮丽,名誉、地位、生活奢靡,但是却丧失了自己的灵魂,沦为身体的奴隶。

我们应该认真地审视自己,好好地锻炼肉身、使用肉身,让这个承载灵魂的容器能更好地为之服务。人活一口气,人活一种精神,人要有一个美丽的灵魂。

愿我们大家都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眼里有光芒,行动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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