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血洗敖包焉”这天,爷爷正好不在家,在回家的半道上被一小股土匪逮着,一个大眼窝的家伙端着一杆枪,逼住爷爷问道:
“你是何家什么人?”
爷爷说“邻居。”
那个家伙继续追问:“何掌柜在哪儿?”
爷爷回答:“在家了吧。”
那个家伙眼一楞,眼珠子就像两颗玻璃球:“在家?”冲着爷爷屁股钉了一枪托子,问道:“在家还用问你?你知道他藏哪儿了?”。爷爷才意识到掌柜肯定是跑脱了,至于跑到什么地方,他确实不知道。
爷爷脾气暴躁,口气有点生硬回答道:“我们是邻居,掌柜藏哪我不在屁股跟着!”一句话惹怒了众土匪,一个当家模样的人过来说:“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今天遇上刺儿头了,把这个愣球带回去,给点颜色看看。”
众匪徒如一群饿狼扑上来,把爷爷一绳子绑住,带到了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漠接壤的地方,一个住户人家的家里,宅院不是陕北的窑洞,而是一个烂土房子,周围比较平坦,面前一条大川,房子被一片竹笈林包围。
这是这一小股抢头的临时驻地,几个匪徒把爷爷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派了两个打手用水蘸麻绳抽打爷爷,问“何掌柜藏哪里你不知道,你是何家的邻居,又是何家的伙计,何家的粮食,何家的银钱在哪里你该知道吧?”
爷爷对何家的金银珠宝藏哪里确实不知道,但粮食在哪里储藏他还是知道的。说出去何家遭殃,不说自己遭罪。
权衡之下,他选择了后者。尽管土匪使用了极刑,他始终如一,一口咬定:“不知道”。两个打手使尽浑身力量抽打,累得气喘吁吁,爷爷则呲牙咧嘴,怒目圆睁。
爷爷在受刑,土匪则炖了一大锅羊肉。上肉之前围坐在一起,不知从哪了弄了一坛烧酒,一帮匪徒边喝酒边神侃,一个喽喽吼道:“大眼窝,给弟兄们来个段子,荤的!”
那个大眼窝操着一口东北口音,不耐烦地说:“说球大小了?不讲不讲。”
“不讲喝酒!”众匪兵起哄地吼道。
大眼窝又问道:“你们想听?一人先喝一碗。”众匪兵齐声吼道:“行。”端起碗对着嘴一饮而尽。
大眼窝借着酒劲,开始自我吹嘘道:“嗨!老子在东北那疙瘩不是个吹,谁不知道俺,泡过的女人你见都没见过。”
一个匪兵眼睛一翻说道:“嗨,别吹死牛了,不就是几个娘们嘛。”
大眼窝继续吹嘘道:“哼,娘们?娘们跟娘们就是不一样。老子泡过的娘们有小日 本的,朝 鲜的,俄 罗 斯的,你见过吗?”
众匪兵一听来了劲,吼道:“外国的娘们有啥不一样?”
大眼窝得意洋洋地继续吹嘘:“外国的娘们就是不一样,浑身雪白细嫩,一点儿不像咱们乡下娘们儿,个个皮糙肉厚,黑不溜秋。人家不但白嫩,还知道怎样伺候男人,能把你伺候得舒服死。”
大眼窝讲得津津乐道,唾液横飞,众匪兵听得津津有味,咧嘴傻笑。缠着大眼窝:“说得详细点儿?”
大眼窝酒劲上来正在兴头上,说:“你们想听再喝一碗。”众匪兵又齐声吼道:“喝。”端起酒碗咕噜咕噜又灌了半碗。
大眼窝唾沫横飞继续讲道:“别看窑子,窑子也分几等几样,有好的有差的。有便宜的有贵的,”
众匪兵齐声问道:“啥窑子最贵?”
大眼窝答道:“最贵的数日 本窑子。贵是贵了点,但值!窑姐洗涮的干干净净,打扮得也挺漂亮。你要不过夜,窑姐们做完就起来,穿上和服跪在‘榻榻米’上和你唠嗑,绝不会让你再搂再抱。一般两个小时,除非你小子功夫好,没完没了坚挺在里面不出来。”
众匪兵哈哈哈一阵大笑,端起碗,“来来来,弟兄们干了!”一个匪兵吼道。
“数啥窑子便宜?”那个匪兵继续追问。
大眼窝继续吹:“ 老 毛 子的窑子最便宜,价格很低,和我们的高档窑子差不多。关键是尺寸不配套,老 毛 子人高马大,我们同胞差不多是蹬梯子上去、打触溜滑(东北俗语:滑梯)下来”。
一群匪徒醉眼朦胧笑得前仰后合,都说大眼窝狼吃鬼抖了个没的。大眼窝一本正经继续胡侃:
“你们不知道,那些窑姐不洗不涮的,在床上大字叉开,说话听不懂,也没什么交流——随你便。碰上有爱好的,她在底下抽烟喝酒都不误事,反正你在上面也盖不住她。瘾头大的,勾起她的火来,想走都没门儿。就是一个好——个保个的‘咂’(东北土话,乳房)大!”
大眼窝讲得眉飞色舞,众匪兵听得淫笑不止。
那两个打手停下手中的鞭子也凑红火去了。
爷爷被吊在房梁上实在受不了,他看见匪徒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呲牙咧嘴。心想机会来了,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对着土匪大吼:“粑屎呀(大便)。”
“抢头”们听得正在兴头上,被爷爷这一嗓子搅乱了阵营。一个喽喽吼道:“小圪泡,你找死呀!”,过来抬起脚冲着爷爷的屁股就是两脚。
“抢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定主意,一位当家摸样的人发了话,“晦气,楞啥,拉在裤子里咋吃肉?放下来,你看着点。”那个踢爷爷屁股的家伙把爷爷双手捆住栓了一根绳索,就像牵着一条狗一样,牵着爷爷出去方便。
那天夜里乌云遮天,漆黑一片。房子周围的竹芨林有一人多高。
爷爷哪有便意,他是想借机逃跑。他在竹笈林佯装蹲下,乘那个匪兵不注意,运足浑身力气,“嗖”得一下,用力挣脱了那根绳索,跑了。
那个匪兵向家里吼:“跑……了、跑……了”!家里那群匪徒喝得东倒西歪,正准备吃肉,听见跑了,放下饭碗就出去追。
那个当家的骂那个匪兵:“我日你妈的,连圪人也照球不住,饭桶!”“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厉声斥责道“朝哪儿跑了?还不赶快追。”
那个匪兵扬了扬手,这群人开始搜寻。
其实,爷爷没跑远,他跑了几十米,藏在附近的竹芨林观察动静,等匪徒们搜索得走远了,听不见动静,爷爷才顺着竹芨林、猫着腰,向匪徒们搜索的反方向开始跑。
(欲知爷爷能否逃出虎口?敬请继续关注下篇《逃难夜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