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十二)

六月份正当高考的那天,二虎媳妇5点多点儿天不亮就起来了,一个人溜达来溜达去,也没喊柱子他们。等到七点钟了,“咚咚咚”地去敲柱子卧室的门。柱子和媳妇赶紧起来看看怎么了。

“娘,我肚子有些难受,腰疼得慌。”二虎媳妇说,“我溜达了两个小时了,现在肚子坠得比刚开始频繁了。”

“那是要生了吧,快,你先坐下,我收拾下东西咱们去医院。”

柱子和他媳妇起来急忙把之前准备好的大包小包都拿到了三轮车上。是的,三轮车,二虎媳妇还曾笑说,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坐到了三轮车。

东西都收好了,柱子开着车,媳妇和二虎媳妇在后面坐着。一路上颠颠簸簸,也总算是平安到达了县医院。

然后柱子赶快去找村里的一个年轻后生,他在县医院里当会计,喊柱子一声叔,柱子喊他大华。

不一会儿大华跟着柱子跑过来了,帮着前前后后地忙活着,挂号,缴费,找医生,一点没嫌烦。前后忙活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一切搞定,二虎媳妇进了病房,大华要回他的工作上,临走时还跟柱子说道:“叔,有什么办不了的,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你不用来回跑,还怪累的。”

“好好好,华啊,跟着辛苦了,回去叔找你喝酒。”

“叔这是什么话,这不是应该的吗。”

大华走了,木柱媳妇过来医院,柱子怕媳妇一个人搞不定,他是男的,又不方便进出,就给木柱媳妇打了电话。

二虎媳妇虽然发作了,但是进展得特别慢,木柱媳妇抓着她在医院里来回走,说是生产的时候容易些。还让她多吃东西,说生的时候有力气。

从早晨等到了中午,中午等到了傍晚,二虎媳妇还是发作间隔时间长,宫口开得不够。

晚上柱子媳妇和木柱媳妇两个人订了两张床,就在医院住下了,怕晚上有个什么情况,多个人多个照应。

晚上过得很平静,柱子媳妇和木柱媳妇睡得很安稳,至于二虎媳妇一晚上没睡,过一会儿哼唧两声,过一会儿哼唧两声,自己在那里熬着,一直熬到医院又开始了忙碌。

整整一天一夜了,二虎媳妇还是没有很大动作。医生查房的时候给她看了下,说:等下护士过来带着去待产区吧。

木柱媳妇又逼着二虎媳妇吃了一个鸡蛋一个香蕉。然后三个人去了待产区。木柱媳妇说:“要不去找下医生,打个催产的? 这也太慢了,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柱子媳妇看了看其它几个床,躺着的都是挣扎扭曲着叫唤,就她的媳妇也不能说像个没事人儿,只是时不时地会表情有些变化。

“行,打个催产的吧。”

木柱媳妇去买了几包瓜子和两把香蕉,找到了负责的医生,进办公室把东西放下,然后跟医生说了会儿就回到待产区。过了五分钟,医生拿着输液的过来了,给二虎媳妇安排上了催产素。

输液输了一个多两个小时结束,钢柱媳妇也来了,问了下情况。二虎媳妇有些发作厉害了,钢柱媳妇两手拖着她的脚,每次发作的时候就使劲顶,让二虎媳妇使劲登。

周围发作的人都在大喊大叫,特别是临床的一个小姑娘,哭得那叫惊天地泣鬼神啊!二虎媳妇只是照着钢柱媳妇说的使劲登,然后轻轻地哼唧一下,两手使劲抓着头顶到铁床床头柱子。

医生看了一眼,走到小姑娘旁边,“哭什么哭,小心一会儿生孩子的劲儿都没了。看看旁边的人家,到现在也没出声,哪像你这么矫情。”

木柱媳妇说,“我们家的皮实,没那么大哭大闹。”

其实哪里是皮实不皮实,就是二虎媳妇懒得去哭哭唧唧的,反正好像也没有痛到那样惨绝人寰的地步。

马上十二点了,医生过来看了看二虎媳妇,羊水还是没破,但是可以生了。她拿着什么东西深到下面一扎,对二虎媳妇说,“起来跟我进产房。”

二虎媳妇一路走一路流地进了产房。说是产房,其实只有两把椅子的一个简易的小房间,边儿上两张椅子,中间一条桌子。

“上到椅子上,两腿放在椅子边上,跟着感觉使劲。”医生说完坐到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跟另一个医生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只留下二虎媳妇艰难地坐到椅子上,然后深高了两条腿,让脚放在翘起的地方。

疼痛一来,二虎媳妇便一使劲。半个小时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医生过来看了下,“医生,我还能生出来吗?不行就剖腹产吧。”

二虎媳妇实在没耐心了,不知道怎么使劲,两个医生只知道嗑瓜子,什么都不管。

“剖什么啊能生出来,你不会使劲而已。”

“砰”地一下,二虎媳妇拍了下椅子把手,“怎么使劲呢?”

“跟拉屎一样,朝那个感觉使劲就没错。”

一点了,那个在她临床大哭的女孩子也进来了,上到了另一个生产椅上。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哇”一声啼哭,对方生下了一个小女孩。

两个医生开始了给孩子整理,给那个生孩子的女孩子也整理。

二虎媳妇一看急了,自己进来一个小时了还没生出来,人家进来几分钟就生了。她跟着医生说的感觉来使劲,虽然没怎么吃饭,也还是有大便之类的东西出来了,而孩子,也顺利地生了,“哇哇哇” 洪亮的孩子哭声,一听就是个大嗓门和比刚才生出的那个小女孩声音大多了,男孩子跟女孩子,从刚出生就是有区别的啊。

外面柱子和柱子媳妇,木柱媳妇还有钢柱媳妇焦急地等着,一个半小时了,怎么还没见出来。

刚腹诽了一下,医生喊了,“二虎家的,准备接人。”

柱子立马奔到产房门口,等着医生把二虎媳妇推出来,接到手后推到病房里去了,终于一块石头落地了,大人孩子平安无事,最好不过的事情。

顺产的就是恢复得快,到晚上就可以下地走下了,只是因为侧切了一个口子,缝了几针,需要注意下,其他的没什么要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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