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忆父

小时候,除夕是忙碌而又快乐的一天。父亲早早就开始忙碌,将米打成米浆,放在火炉上煮熟,那米浆一经炭火烹煮,味道远比米饭浓郁醇厚,勾得馋虫爬出小嘴,便偷偷伸了手指在表层快速刮了一层含在嘴里。等到真正凉到可以下嘴便失去了继续偷食的兴趣,拿竹锅刷沾了这米浆,刷在大门的两侧以及窗棱两旁还有柱子上,贴上我们自己写下的幼稚对联。

除了对联,父亲几十年不变的传统就是煮猪头肉。硕大的猪头早在两个月钱便放了五香粗盐腌制好了,又放在烟锅上用柴火和谷壳熏烤了一个多月,颜色黢黑。父亲要洗上很多锅热水才能洗出那种腊肉的亮色,然后在锅里煮上几个小时,直到筷子可以轻松戳破表皮,父亲便用斧头剔骨拆肉。我跟哥哥便满手流油拿着大块的猪头骨猛啃,啃不动的便给了早已口水满盈的大黄狗。

除夕不能少的第三个仪式便是扫堂霉,就是将家里老木屋的屋扫除得干干净净,尤其是蜘蛛网和厨房的烟煤那是一定要扫除掉的,这样才能去掉霉运。其余的肯定也是要彻底清扫的,毕竟过了年三十,初三之前是不能扔垃圾的,那是财运。

现在父亲的坟头依然孤独地立在山上守护着老屋将近两年,现在的除夕省去了很多程序,越来越简单,但是也越来越少了年味。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父亲会不会马上一句:“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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