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雪

夜里睡得有些冷,然后就醒来了,看看时间是凌晨三点,犹豫着是不是打开暖风。看看手机,里面有一些未读消息,说的是夜半时分下雪了什么的。

下雪了!

前两天还和好友抱怨说今年冬天一直没有下雪,还真有些想念了。好友说以后想看雪就得去东北、阿尔山了,我深表同意。我们都喜欢雪,喜欢雪的洁白,更爱雪的纯净。试想一下,如果哪个冬天没有雪的话,那暖暖的冬阳和呼啸的寒风该多么无趣、多么尴尬啊。

我还没看这场雪下得大不大,内心已经企盼着这场雪能像样一点儿,厚一点儿,能让我在雪地里疯玩儿,哪怕我们因雪而更加忙碌,也值了。

拉开窗帘,向外面看看,雪还是下着的,但是好像不怎么大。我翘首望去,看不清远处的山,只能看到院子还没有完全变白,楼前的几步台阶前都没有雪,仅仅是有些湿润而已。既然雪不大,我也就兴趣索然了,暖风也懒得开,把棉被稍微裹紧一点儿继续睡。

早晨起床后,我又往窗外看了看,雪已经停了,除了台阶前还是没有雪,院子里的其它地方都变白了。我喜欢大片大片没人踩过的雪,也喜欢走在安静的雪地里听踩雪的声音,更喜欢和心爱的人在雪地里留下我们两个人的脚印。今天的这场雪太含蓄了一些吧,你看那周围的山上都没什么雪,山坳里看上去还是有一片片白的,山脊上索性只是挂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斑点而已。雪啊,雪,你这是试探着下了一些吗?

狗尾草的头发白了

院里的雪虽然不厚,走上去还是有脚印的,冬青的叶子上有一层积雪,干枯的狗尾草也染了白头。 “想看雪的话,得抓紧时间了。”我站在台阶上,看到附近的雪已经开始化了,惆怅地说了一句。

我在这山间还是见过几次像样儿的雪的,那雪厚厚的、白白的,我们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把楼前和必须经过的路扫一扫,剩下的地方就任由雪覆盖着,留着那片洁白,不去惊扰它,一直到春暖花开时,任它自然消失。

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夜里下的,比今天的雪还小一点,如果说大雪像厚厚的棉被,那天和今天的雪就好像盖了一层松松的绒绒或薄毯一样。那天,因为是第一场雪,我满怀欣喜地在雪地里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感受这份宁静与洁白。我们的几个年轻人开始准备扫雪了,我对他们说:“这雪不用扫,很快就会化的。”他们说:“要不就只把楼前头扫一扫吧。”我看他们热情挺高,就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愿意扫就扫吧,活动活动筋骨也好。那天的雪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化了,今天的雪会不会也很快消融呢?会的。你看,那几个年轻人来院里了,这回他们说了句这么点儿雪不用扫,又回屋了。

我在院里走了一圈,把能看到的雪景拍了几张发给家人和好友。因为雪不大,踩上去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有沙沙的声音,遗憾与失落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只感觉身体有些乏,精神随之倦怠。

我想起儿子陪我走在雪地里问我的话:“爸爸,你知道为什么人们都喜欢下雪吗?”我说:“你说说看,为什么呀?”。他冲四周比划一下说:“因为一下雪,就全都干净了。”我又想起那年春节,父亲陪我在山上,遇上了一场大雪。雪后,我给他披上我的大袄,走出室外来到雪里,他还特意换上红色的唐装,让我给他拍照。我都忘记上次和妻带着孩子们在雪地里玩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不高兴了,因为这不美丽的雪,更因为我想家了,我想他们了。

午后,我看了看窗外,雪慢悠悠地融化着,山间起了一层薄雾,没有风。就这样吧,伴着残雪,好好喝上一道茶。几杯茶后,全身热热的,还出了一些汗,感觉雪仿佛化得更快了。

我想起好友说的雪,那一定是像样儿的雪,厚厚的,很多天都不化的那种。这个冬天,还能不能见到一场像样儿的雪呢?我不知道,但希望能。

这是冬天的第二场雪,它悄悄地飘落,静静地融化,没有打扰任何人。虽有遗憾,但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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