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路解忧馆儿
有人说张爱玲最负盛名的作品就是《金锁记》,也有人说如果一辈子只读一篇张爱玲的作品一定会是《金锁记》。
麻油店出身的姑娘曹七巧嫁入了有钱有势的姜家,一步登天的日子没有带给她幸福,反而让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曹七巧慢慢地失去了人性,畸形的心理让她已经失去了基本做人的底线,她成了怨妇、甚至是恶魔,她见不得任何人过得好,甚至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01 出身低微高嫁却没有得到幸福,苦楚与绝望让她永远在抱怨
本来以曹七巧的出身,就算是当姨奶奶也是高攀不起姜家的,可因为姜家二爷是个残废,常年卧在床上,横竖找不到正牌的小姐做妻子,姜家索性就让曹七巧当了二奶奶。
名义上是二奶奶的曹七巧,实际上就是姜家给那个残疾的二儿子找的贴身保姆和生育工具,小门小户出身的曹七巧,说话粗鲁,言行举止在姜家显得格格不入,就连下人都瞧不起她。
小双道:“龙生龙,凤生凤,这话是有的。你还没听见她的谈吐呢!当着姑娘们,一点忌讳也没有。亏得我们家一向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姑娘们什么都不懂。饶是不懂,还臊得没处躲!”凤箫扑嗤一笑道:“真的?她这些村话,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就连我们丫头——”小双抱着胳膊道:“麻油店的活招牌,站惯了柜台,见多识广的,我们拿什么去比人家?”
名分只是姜家用来拴住七巧的绳索,她在姜家并没有受到任何尊重,丫头下人们不只背后编排她的出身,还瞧不起她的娘家人。
小双道:“还说呢!话柄儿就多了!前年老太太领着合家上下到普陀山进香去,她坐月子没去,留着她看家。舅爷脚步儿走得勤了些,就丢了一票东西。”凤箫失惊道:“也没查出个究竟来?”
曹七巧守着残废的丈夫,愤怒又绝望,无xing无爱的婚姻,零零碎碎的欺侮,这一切让她无力改变却又不想承受,她的排解方式就是永远在抱怨。
见到们就抱怨她们欺负自己,分给自己位置不好的屋子,见了小叔子又开始抱怨自己的丈夫是个废人,抱怨没有人能体谅她的辛苦。
她愤恨婆家不尊重自己娘家人,自己却在见到兄嫂的时候,骂他们不关心自己,只想贪自己的钱财,又会在他们走的时候送上自己压箱底值钱的东西。
七巧活得疯疯傻傻,似乎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没有让她的地方。
02 渴望爱而不得,当爱似乎走向她时,她却在心疼自己的钱
七巧也会时常回忆自己年少时那懵懵懂懂的情感,那时她在馨香的麻油店,有时也会上街买菜,买菜时就会看到猪肉铺的朝禄。
朝禄叫她曹大姑娘,难得叫声巧姐儿,她就一巴掌打在吊着猪肉的铜钩背上……
也会想起哥哥的哥哥的拜把子兄弟丁玉根、张少泉,还有沈裁缝的儿子,他们都喜欢她,七巧曾幻想自己如果嫁给他们中任何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是不是会比如今的自己幸福得多。
曹七巧终日守着得了软骨病的丈夫,生理和心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抑郁苦闷,她对那成日拈花惹草的小叔子姜季泽有了异样的情绪。
小叔子姜季泽是个花花公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拈花惹草的,可即使是这样一个随便的男人,也不会回应七巧言语上和肢体上的挑逗。
何况七巧的嘴这样敞,脾气这样躁,如何瞒得了人?何况她的人缘这样坏,上上下下谁肯代她包涵一点,她也许是豁出去了,闹穿了也满不在乎。他可是年纪轻轻的,凭什么要冒那个险。
缺爱的七巧终于熬到为丈夫和婆婆送了终,没有爱那么,眼看着自己要成为有钱人,此时的七巧心里已经没有了亲情、爱情,她的眼里只有钱。
这些年了,她戴着黄金的枷锁,可是连金子的边都啃不到,这以后就不同了。
分家产的时候,七巧提前摸清了姜家的底细,她愤愤不平地反对分给小叔子他母亲的嫁妆,因为他早已经败光了自己应得的那份财产。
没有人性的贪钱、不恋亲情,让所有的亲戚更加瞧不起七巧,分家后几乎都与她断了来往。
直到几个月后,小叔子姜季泽突然上门找她,他突然的表白让她不知所措:
他低低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家里的那个不好,为什么我拼命的在外头玩,把产业都败光了?你知道这都是为了谁?”七巧不知不觉有点胆寒,走得远远的,倚在炉台上,脸色慢慢的变了。季泽跟了过来。七巧垂着头,肘弯撑在炉台上,手里擎着团扇,扇子上的杏黄穗子顺着她的额角拖下来。季泽在她对面站住了,小声道:“二嫂!……七巧!”
巨大的幸福让七巧难以置信,她这辈子都过完了,从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半生悲苦都是为了遇到他,为了这一刻的幸福。
然而,七巧想到自己的钱,她不敢相信姜季泽对自己是真心的,她认定他一定是在图自己的钱,一定是为了占自己的便宜才哄骗自己的,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们聊到了房子,聊到了地,七巧终于确定原来他只是在哄骗自己,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图她的钱,七巧赶走了姜季泽。
过了秋天又是冬天,七巧一样的使性子,打骂下人,甚至谩骂自己的亲人,可又会不忍心地去照料他们。
七巧似乎与现实失去了接触,她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守着自己的钱。
03 给女儿裹小脚,拆散女儿的爱情,毁了女儿的一生
七巧发疯似地防备着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她总是觉得他们在算计她的钱,他们在不安好心地算计她牺牲掉自己一生的幸福换回来的钱。
在她看来她的兄嫂在算计她的钱,她娘家侄儿靠近自己的女儿也是为了算计她的钱,她辱骂他们,赶走了他们。
她为了防备自己的女儿长安出去找男人,想到了一个约束她的方法 ——裹小脚,虽然一年以后七巧对裹脚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可是长安的脚已经再也不能恢复如前了。
长安进了女校,只因为丢了一条褥单,七巧就暴跳如雷,闹着要去找校长。
青春期的少女长安不想丢了脸面,向母亲提出不想读书了,七巧免不了又把长安一顿臭骂,并跑到学校去讨要学费,羞辱了校长一通。
自那以后,长安放弃了一切上进的思想,她安分地守着母亲的规矩。
可是长安越来越像她的母亲,她学会了挑是非、使坏,她甚至会像母亲一样叉开两腿坐着,两只手按在胯间露出的凳子上,歪着头,下巴搁在心口上凄凄惨惨瞅住了对面的人说道:“一家有一家的苦处呀,表嫂——一家有一家的苦处!”
因为七巧总疑心人家贪她的钱,加上她的名声不好,长安的婚事就这么一年又一年地耽误了下去。
甚至在长安二十四岁那年,在母亲七巧的唆使下,抽上了ya片,给长安做媒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了,直在家待到近三十岁,作为母亲的七巧都没有替女儿做一点打算。
长安的堂妹长馨可怜堂姐,替她介绍了同学的表叔——德国归来的才俊童世舫。
在长馨母女的帮助下,长安和童世舫订了婚,为了自己的婚姻幸福,长安努力戒yan,努力改掉从母亲那里学习来的尖酸刻薄。
可七巧眼看着女儿的改变,意识到女儿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她在女儿面前败坏童世舫的名声,看着女儿无动于衷,她竟然在外面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
长安太了解母亲了,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见不得她幸福的,她的幸福终究要毁在自己的母亲手里了,她和童世舫解除了婚约。
即使是这样,七巧还是不满意,她要彻底断了长安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她在童世舫面前故意编排自己的女儿抽大yan,且无法戒掉。
七巧终于把自己的女儿扯回了黑暗中。
长安觉得她是隔了相当的距离看这太阳里的庭院,从高楼上望下来,明晰、亲切,然而没有能力干涉,天井、树、曵着萧条的影子的两个人,没有话——不多的一点回忆,将来是要装在水晶瓶里双手捧着看的——她的最初也是最后的一点爱。
04 用尽办法控制着儿子,对儿媳百般折磨羞辱,逼死儿媳
儿子长白娶了袁芝寿,新婚第一天,七巧就编排儿媳妇:“你新嫂子这两片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
虽然让儿子娶了老婆,可是七巧不能容忍儿子脱离自己的掌控,她对儿子的爱已经到了畸形的地步。
这些年来她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只有他,她不怕他想她的钱——横竖钱都是他的。可是,因为他是她的儿子,他这一个人还抵不了半个……,现在,就连这半个人她也保留不住——他娶了亲。
越发严重的是,七巧热衷于打探儿媳妇的隐私,她甚至于请了几家女眷,包括儿媳妇的母亲来家里打牌,在牌桌上大肆宣扬儿媳妇的秘密,把儿媳妇的秘密当做笑话讲给所有人听。
她折磨得儿媳妇芝寿哭也不敢哭,死也不敢死,她只敢暗暗地恨,恨自己的丈夫,恨自己的婆婆,恨这个畸形的家庭。
七巧为了把儿子长白留在家里,怂恿他抽ya片,给他娶姨太太。
这个畸形的家庭终究是要了芝寿的命,姨太太绢儿扶了正,可也只是做了芝寿的替身,不到一年就吞了ya片sha了。
在七巧的眼皮子下,长白是再也不敢娶亲了。
05 三十年来,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七巧的一生过得不幸,无爱无性的婚姻,满足不了她的心理和生理需求,她把自己的不幸,归结在别人身上,她总以为她的不幸是兄嫂造成的,是姜家造成的。
在她看来,所有人都对不起她,没有人真心疼爱她,直到她有了钱,她觉得有了钱就有了依靠,钱才是最靠得住的。
她总怀疑别人贪图她的钱财,有钱无爱,她的内心还是苦闷,她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甚至是自己的儿女,她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开心,也见不得儿子婚姻幸福。
七巧缺爱,她把儿女把在自己的手里,生怕稍一松懈,就连这一点的依靠都归了别人,她害怕,她用疯狂的手段去阻止他们得到幸福,去阻止他们离开自己。
最终七巧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孤苦地死去。她怨恨所有人,所有人也都怨恨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娘家的人恨她,就连儿女都恨毒了她。
06 结语
曹七巧的人生之苦,来源于怨恨。
她的一生都在怨恨别人,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生悲苦的根源,是自己的不认命。
难道曹七巧这样的人,真的嫁给肉铺的朝禄,或者嫁给裁缝,她就会比如今的她幸福吗?
也许那时的她,又在因为缺钱而抱怨。
人的一生,怎么选择都会有遗憾,怎么选择都会有伤心失望,人生的一切所得都是要付出代价交换的,曹七巧选择了一条“卖身求富贵”的路,却又不认付出。
人生如果没有办法选择,那么只好了, 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要先认清自己当下所处的情境。
开朗乐观的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生活开心舒服,整天怨天尤人的人,抱着一座金矿,那也只会是枷锁。
——END——
我是大路解忧馆儿,努力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坚信读书明智,世上大部分的难题可以通过阅读解决,祝愿一切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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