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沙尘一样喜欢你

原创丨还寒

也许，我永远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心地探出去看你。

你是我的初恋，如果暗恋算的话。

那时，你坐在我的左侧，一条窄窄的走道隔着我们，你有时回头张望什么，便从你的右侧顺带我一同掠过。

我有时会因为你大幅度的动作下意识看向你，你便也下意识地停住，促成我们偶然地四目相望，而后，我们的眼神又急促地分开。

我不知什么时候为这眼神心动了，也许是我的朋友经常提起你吧。

我不善交际，即使我们如此靠近，我仍不能与你熟悉，但我的朋友，却总对你有好感似的，经常跑来问你数学问题、同你谈天，而我们偶尔在深夜开启闺蜜话题时，她常说，班上最好的男生是你。

在我喜欢你之前，我问过她好多次，你是不是喜欢他？她总说，不是啊，非要选一个才是他。每每总换来我调侃的揶揄。但我喜欢你以后，就再也不问了。

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我开始猜测，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如果是的，那我这感情到底算什么呢？如果不是，那，你呢？

舍友有时在宿舍调侃她，说你曾在自己宿舍里喊过，你喜欢她。她会说，那是你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可是，这是大冒险吗？还是真心话呢？我躺在床上，张开眼望着四周死寂的深夜，只能迷茫地猜测着。

我喜欢你，我没告诉任何人，我想把这份感情小心地藏起来，在离你很远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你。

那时，圣诞节快到了，我想着，当一个神秘人，去给你送个小礼物吧。平安夜那天是星期天，我早早地跑到教室，给你的抽屉里放了个大大的红苹果，还附上一张便利贴，写着，别问我是谁，就想祝你圣诞快乐。

晚上，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期待着你看到苹果的那一刻。我等啊等，你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却没翻抽屉，双手放在桌面上和同桌聊天，我内心喊着，快点啊快点啊，可还不见你有任何动弹。

后来，你终于把一只手放进抽屉，发现这颗苹果，你“咦”了一声，拿出苹果，却被分外活泼的同桌抢了去，大声地念出了纸条上的字，还兴奋地猜测：“到底是谁啊，是哪个暗恋你的迷妹吗？吼吼吼！”

班上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而我坐在原位，假装认真地做题，抑制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慌乱。我想，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吧，最好，你也不要想到吧。

第二天，圣诞。班级里组织圣诞晚会，玩闹之间，我的朋友跑来找我，她背着手，脸畔微红，坐在我的面前，小声地说：“今天他送了我一个东西。”

说完，她把手放在我的眼前，一个苹果。比我送给他的更加鲜红，更加漂亮，简直要刺伤我的眼睛，我看着她，问她，“谁送你的？”

她说：“他啊。”

我知道这暧昧的特指，可我仍旧抱着一丝希望，我又问：“他是谁啊？”

她泯着嘴，绽放出一个仅属于恋爱中的少女才有的微笑，她说出了你的名字。

那个圣诞节过后，你们，在一起了。

后来，我笑着骂她：“当初是谁说不喜欢他的？还说非得选一个才选他，你啊，大骗子！”

她也会羞涩地回我一句“哎呀，哈哈。”

我笑完她以后，等到熄灯就寝，一个人缩进被子里，默默地抽泣。

那个平安夜的苹果，我没写任何人的名字，但你在看见它的那一刻，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她吧。

我在偶然之中，竟促成了一桩好事，才让你在圣诞节那天，也回赠一个苹果，也附上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只是这次，那张小纸条比较幸运，没有被旁人恶搞地大声宣读，而是在她看见的那一刻，就迅速地藏进了口袋里。

过了很久以后，她才拿出那张纸条，像信物一样递给我，那张被折皱的小纸片上，鲜明地写着几个字：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是一个你怎么也不会想到的秘密。因为它太细微了，细微地像沙尘，隐匿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可我就是这样，默默地喜欢你，并且也默默地，看着她喜欢你。

【完】

作者简介

还寒：苏州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类大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