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班长谌君

                                      我的班长谌君


        1977年的初秋,作为文革后第一届通过考试升入高中的我们,怀着多少有点激动的心情走进了中学校门。

        虽说是凭考试入学,但那时的我们基础相当的薄弱,以至绝大多数同学数学上不会因式分解,不会分式运算。开学第一节数学课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在讲解中考试卷时,大家对两数的平方和不能被这两数之和整除还感到非常诧异。但是也就是在这节课上,有一位坐在后排的同学不时抢答,无论是分式运算,还是列方程,他都能迅速而又正确的说出解题方法及答案,令我们惊奇不已。

        第二天,老师宣布班干部名单,我们这才知道,那位同学叫谌君,担任班长。

        谌君,中等身材,不圆稍长的脸庞,两只眼睛圆圆的,目光中透几分精明,最特别的是他的头发,乌黑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即是风也不能将它吹起来,而额头处的头发呈波浪状,像是被烫过似的,他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

        谌君在数学上确实比我们掌握的知识多的多。开学后学习一元二次方程,我当时以为如果方程用求根公式法解,它的结果一定是用根式表示的无理数,而用因式分解法解的结果一定是有理数。但谌君告诉我,同一道方程,不论用什么方法解结果都是一样的。谌君还告诉过我,直角与90度的区别,而这两者以前我一直认为是一样的,甚至今天不少数学老师都还有这样的看法。当然今天的课本对此已淡化处理了。

        谌君的聪明不仅仅表现在数学学习上。他那时会用四角号码字典,当然如果要学习,也并不是很难的,但由于四角号码的编写者去了台湾,因此在文革中不出版这种字典,所以班上没有同学会用。而谌君却能非常熟练的使用它,并喜欢用这样的4个阿拉伯数字来写人们的姓名。谌君还会讲一种全是不可能的话,如瞎子看见瘸子跑步之类的话,具体的记不得多少了,就是现在我也编不出几句,但谌君却能讲出一大串子。一次在上室内体育课时他讲了好长一段,引得全班同学以及老师都哈哈大笑。

        谌君在写字上充分体现了他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到了高中,同学们的字多少有点潦草,说个好听的叫行书或叫行草吧。但是谌君不,他写字的每个笔画没一个相连的,当然也不是正规的楷书,可能他也从未练习过楷书。他的这种写字习惯使得别人写三、四个字他才能写出一二个,所以考试时一定吃亏。记得那年参加高考,到收卷时,他的作文就还未写完。

        谌君课后并不十分活跃。不过,他也爱捉弄人,我就曾被他捉弄过。一天我们在教室里刚吃过午饭,他突然要出一道数学题给我做,那时的我对学习数学非常有激情,于是马上找出笔和纸。谌君不紧不慢的说:有两个连续奇数,它们的和76,求这两个数。不难的题目,我脱口报出了数字:37、39。顿时他及他周围的同学捧腹笑了起来,我也马上明白,这两个数是我与一位女同学的学号,而大家常会开我们的玩笑。

        有一件事上,我很对不起谌君。高一时,我非常想入团,但不知为什么,班主任老师坚决不同意,而且不让班干部告诉我是他不同意的。后来班级姓陈的班干和谌君分别告诉了我。事后我与班主任家所在地的大队支书儿子说到此事,他大概想替我找班主任说说情。事后班主任便向我追问是哪位告诉我的,为了保护陈姓班干,无奈之下供出了谌君,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谌君,这位班主任大红人被大怒之下的班主任撤销了班长职务。而他被撤职的原因也只有我们俩人知晓。

        高中毕业后,我随父母离开了读书时的乡镇。后来听说谌君在母校任教。直到十多年后才遇到过他一次。又隔近十年,又再次相遇。从几次交往的闲谈中得知,他还是当年的他,稳重、认真、遇事多考虑别人。三岁看老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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