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只有我知道的杀人犯(一)

  我现在已经死了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眼前刺眼的白让我不禁怀疑穿过这面墙的时候我才确信 我确实是已去世之人,所以, 这应该是黄泉路上 。本以为会有感人的走马灯 ,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还真是无聊啊 ,死亡。

我缓缓低下头 ,想记起来什么。

我本就是没什么感情的人 ,就算是黄泉路上也自己一人 ,怎么都想不起来死因, 不过对我这种人来说也不重要了  。

  三岁父母离异 ,六岁看见拿着菜刀对着母亲的父亲, 之后也习惯了那个女人一次次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也习惯了他们被那个疯子一次次赶出去。

   我知道我和其他小孩不一样 ,打架抽烟这种事情我在小学就干尽了。我喜欢把脾气发泄在那些弱小的人身上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害怕 害怕我的影子和那个疯子重合了,或许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天屋外的声响盖过了我耳机里的音乐 ,我拉开门, 不小心窥见了地狱 。那晚 ,那个女人像往常一样带着没认识几天的男人回家, 像看不见我一样 ,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我的床上、 沙发上、 楼梯上、 浴室里……他们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去延续人类的繁衍。我冷眼旁观 ,这是我从小学会的事情,肮脏的卧室 、发臭的厨房 、淫乱的浴室、 看不见尽头摸不见来路的楼道。要说他们给我唯一的好处便是他们很有钱 ,他们不在乎我, 也不在乎我的挥霍, 给了我欺压别人的资本。

  发疯的数学家母亲与处于癫狂状态边缘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科研人员父亲。简直是绝配。

  有时真希望一男一女在生下某个生命之前能做是否合格的测试 ,或许有人没资格为人父母。

门外的阻力不至于推不开 ,不是有人抵住了门, 而是门外堆放着什么 。

当人置身黑暗时, 人会意识到自己深处黑暗吗?会不会把另一个深渊也当作逃脱的希望?

我看见最熟悉的人躺在血泊中 ,尽管我习惯了冷眼旁观 ,也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屏住呼吸, 熟悉的两个人在互相残杀。 顺带一个无辜的生命。

   我那时候还会想是多恨一个人会做到如此地步。后来 ,我不找原因了这便是人 。人在抛开伦理束缚之后剩下的 ,只是丑恶的灵魂暴露无遗还真是 。好一对模范夫妻。

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我的答案从来没改变过 ,这便是我受到的家庭教育性本恶 恶由心生 从恶作恶。

总要有这一类人来烘托那些自认为正义的部分否则, 何处讲正义呢 ?

  我任暴力基因肆意生长 ,直到我看到那个女孩 白白净净, 她身穿粉色连衣裙 ,肩膀上带抹深红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原因 ,灯忽明忽暗, 我看不清她的嘴角, 也看不清她是不是在哭 ,但 她那一刀应该是扎实的把那个成年人杀掉了 。

  她缓缓看向我,我酒量不好 ,那天喝大了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目睹这一切 ,现在想想这应该是我给自己找的最大的麻烦不然也不至于英年早逝吧 靠。

      “你要报警?”“我不给自己找麻烦。”

  我没兴趣探别人的秘密 ,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像我这种人 ,习惯了一个人生一个人活一个人去死。铁锈味 、废弃的工厂 、二手烟味 和泥土雨腥味混杂在一起, 让人作呕 。还有这该死的血腥味,我很惊讶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

  不过我没兴趣,转身走开了,她是隔壁班的班长 ,我对好学生没兴趣。 不招惹不干涉 、井水不犯河水 。我只知道老师经常提起她的名字 。

  唐子代

  子代

  优秀学生代表

  我的小学同学

  没想到高中还会遇到她

  我, 余离域, 多亏了那两个人的基因 ,能让我不学习打着架都能混到重点高中, 格格不入是我的常态, 他们备考我去网吧 ,他们学习我在后排睡觉 。老师也不愿意管我 ,他默认我是关系户。 我不屑于与任何人争论 ,没人值得我去浪费时间 ,我只想着怎么打发时间, 没有什么勇气去死 ,也从来没快乐过。

只有天台, 是我在学校的避难所 ,这栋空楼死过人 ,以前的学生从这里跳下去后, 便封了楼, 没人想来阴森恐怖晦气潮湿的不吉之地。所以这里成了我的避难所。

那晚我又去了那里 ,下晚自习之后, 避免了和别人接触 ,避免了交流 ,偶尔我也会睡在这里。 反正我也无处可去。那里可比家里温暖多了。

  黑暗让我有归属感和安全感, 我喝了口手边的矿泉水 ,睡了过去。

        汽油味混杂着刺鼻的二手烟

  “靠。”我火大的想打人 ,看到身穿粉色衬衣的女孩站在夕阳下 ,阳光过于灿烂了 ,好刺眼 。

  眼前的人和那个记忆重合了 。我这辈子不可能忘记的场景。

  是她

  子代。

  子代同学。

  骗子 、杀人凶手 、品学兼优的班长 、老师口中的成大器之人、 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单纯的小女生…

  不 ,是只有我知道的杀人犯。

  “离域。”

  “离域同学?”

  我缓过神来

  “你是叫余离域吗?”

  “.......嗯。”

  “好奇怪的名字。”

  好奇怪的女孩

  “要抽吗?”

  “......”无语 那可是我的烟

  “都给你了。”

  我无意再多交流

   转身离开向绿色的铁锈门走去

  我拉了拉破旧的门把手

  便知道被锁起来了不过

  以这种废旧程度

  我踹两脚就能开

  可我没有

  “你想做什么?”

  “啊,终于和我搭话了。”

  “......”

  “为什么我从没见你笑过?”

  我尽量不去看她 她站在离门最远的看台边的台阶上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 ,柔和又刺眼的光让我觉得烦躁, 她从台阶上一跃而下, 渐渐逼向我 。直到她走到我面前, 第一次看清这个女孩的样子白得像进入病态一样的皮肤, 只有嘴上的口红让她看起来有了点血色 ,粉色的口红或许更适合她, 我这么想着 。红色不适合她, 棕色的瞳孔像能洞悉一切 ,我能从她眼中看见自己, 这是放在哪都能称得上惊世美女的骨相 ,挺拔的鼻梁让她多了那么几分英气 ,若不是知道那件事, 她接近我我或许可以装作被迷惑一样打发一段时间。

  在我还没来得及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时,她踮起脚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做支撑,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我额头上。

  距离近到我可以清晰看到她鼻尖上的痣 ,我第一次,不知道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何反应。

   不知这是何种感情。

  “这里也是我的避难所。”

  她笑了笑 ,不知从哪拿来一把铁锤 ,狠狠砸向门锁 ,砸了两下才开 。

  原来 ,没她我肯定被锁在这里了。

  应该是死定了 ,我反应过来。

  “谢谢。”我憋出两个字 ,顿了顿。

  “刀和人,记得收拾干净,别被发现了,优等生。还有,不要和我这种人靠太近。”

  浓烈的汽油味明显是人为的, 顶楼旁的杂货间打开过 ,像是刚把什么装进去 ,我不会睡的那么死 ,所以有人在我喝的水中下过安眠药了, 因为有人想杀死我。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能悄无声息的被杀死最好不过了, 省的我动脑费力。

  可我偏偏 ,被只有我知道的杀人犯给救了。

  “不客气。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这便是我们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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