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游侠列传第六十四 ”

史公用韩子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开篇,但“二者皆讥”。对志向高洁,即使一贫如洗,也不同流合污的人,当世人也笑话他们,但他们的后世弟子却总是怀念他们,“弟子志之不倦”。

史公笔下的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意思是:他们不遵循正常的途径,但他们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不惜身躯,敢赴困厄。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却不夸耀自己的能力与功德,这也应该是值得称赞的吧。

(作者语:读了开篇,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的郑州暴雨,水患下很多人不顾自身的安危,救助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不管是照片,还是视频,我也看到不少,他们这些人,也是没有遵循法律的条文而行事,而且行动果断,不惧死亡,事后,也只是旁人留下了影像,才知道了有这些人啊。他们都可以称作“侠”了。为我们当今这么多可歌可泣的“侠”点赞。)

太史公好像怀着满腔的愤懑,借用俗语:“何知仁义,已飨其利者为有德。”点出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非虚言也。

意思是:知道什么是仁义,已享受到利益的就有德。偷钩的被杀,偷国的成为侯,侯门存仁义,这不是假的。(作者语:成王败寇,古已有之,仁义道德也不能一概而论。)

接着,史公劝说那些浮世独立的人,不如降低姿态,与世俗沉浮以获取荣耀名声;重信守诺的布衣之徒,被千里传诵他们的义举,这些人都是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与那些遗世弃世、虽品德高洁之士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前文提到的朱家(列传40)与高祖刘邦是同时代的人,他急人之难,多不胜数,侠名远播,无数人都希望与之交结。他悄悄的解脱了季布的困厄,此后,再也不与之相见。“家无余财,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qu上声)牛。”

楚人田仲素有侠名,喜好剑术,他侍奉朱家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但自认还差的很远。“楚田仲以侠闻,喜剑,父事朱家,自以为行弗及。”

田仲死后,洛阳有剧孟(列传46),他以任侠显扬于诸侯,条侯周亚夫做为平吴楚叛乱的主将,他到了洛阳,看到了剧孟,特别的高兴。剧孟为人跟朱家很相似,就是喜欢赌博,当他的母亲死的时候,“自远方送丧盖千乘”。剧孟死的时候,家里的余财不到十金。

史公用较长的篇幅记述了郭解。说他从小就阴毒狠辣,不高兴时杀了很多人,有时亲自为朋友报仇,私铸钱币,盗掘坟墓,不可胜数。到了年纪大些了,他改变了自己平常的行为,崇尚简朴,“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更喜欢做些侠义的事。文中记录了他的几个故事,比如:他姐姐家的孩子硬灌别人喝酒被杀了,他认为杀人者做的对,就自己埋葬了侄子;有一个人对他很不礼貌,他却私下里疏通了县丞,总是免了那个人的徭役;去千里之外解决纷争,却不愿留名等等。

郭解的名字出现在武帝迁徙的人员名单里时,连大将军卫青都向武帝求情,说他家贫,不符合迁徙的条件。上曰:“布衣权至使将军为言,此其家不贫。”意思是:一个布衣都能找到大将军为他说话,他家里不贫。

郭解哥哥家的儿子得知是杨季主家做县吏的儿子把郭解的名字报上去的,就杀了他。从此,郭、杨两家就结了仇。杨家有的上告的人被杀了,郭解还不知道,越演越烈,最后武帝也知道了。办案的官吏查完后上奏,郭解无罪,但御史大夫公孙弘建议说:“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此罪甚于解杀之。当大逆无道。”于是,郭解被灭族。(详细经过可读原著)

从此以后,任侠者有很多,但都没有朱家、剧孟、郭解等的风范。

太史公曰:吾视郭解,状貌不及中人,言语不足采者。然天下无贤与不肖,知与不知,皆慕其声,言侠者皆引以为名。谚曰:“人貌荣名,岂有既乎!”於戏,惜哉!

意思是:我看郭解,样貌不过是普通人,说话也不出彩。但天下贤与不贤,知道与不知道的,都钦慕他的声望,说自己是游侠的人,都会借郭解来提高自己的名声。俗语说:“人追求外在的形象、荣耀和名声,难道有穷尽吗!”呜呼,可惜啊!

你可能感兴趣的:(读“游侠列传第六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