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心计（2）

小翠突然说道：“啊，是了，我记得胡姐姐好象也去了东南道。”何凌云闻言，转身握住小翠的手腕，道：“你见过胡徒儿了？”小翠手腕吃疼，甩脱何凌云道：“你为什么这么大力气……啊，你一定是听到胡姐姐的消息，很紧张她，对么？”何凌云收回手，有些过意不去，道：“抱歉，我刚才一时着急……”小翠生气道：“你听到胡姐姐，便如此对我，难道她在你心中竟然如此重要么？”何凌云讪讪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翠又道：“哼，你对胡姐姐那么好，却不知道她在利用你呢！真是白瞎了你的好心。”何凌云与东广五雄皆大吃一惊，不知道小翠为何如此说道，皆睁大了眼睛。何凌云笑了笑，说道：“你是对胡徒儿有偏见罢？”白彪等人见二人犹如情侣吵架一般，小翠又好似吃胡绥绥的干醋，皆显得有些尴尬，带二人到了客房，便兀自离去。

小翠见众人离去，转头对何凌云道：“何大哥，你生气啦？”何凌云见小翠在房间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娇艳，只好说道：“我也没生什么气。”小翠两只手轻轻抓起何凌云的右手，说道：“何大哥，我们也往东南道走一遭，好么？”何凌云奇道：“为何要去东南道？”小翠想了想，道：“我听说干将莫邪曾在淮华道铸剑，想去东南道、淮华道走一走。”

淮华道与东南道同在东边，只不过淮华道在东南道北边，楚庭道往东走便到了东南道，再往北走便到了淮华道。淮华道与东南道东边是茫茫东海，传说女娲补天，便是在东海斩了神龟的四只脚，将天顶住的。

何凌云想到胡绥绥，又问道：“你见过胡徒儿了？”小翠点点头，道：“我那天见胡姐姐往山上来，人受了伤……”何凌云急道：“啊，是了，我听苍黄二老说，他们打伤了胡徒儿。”小翠接着又道：“我便问‘胡姐姐，你欲何往？’然后胡姐姐告诉我，她要去淮华道，那里有人能救她的性命。”何凌云听到这里，急得直跺脚，道：“我们明天便出发，前往东南道，再上淮华道找胡徒儿。”小翠拉了拉何凌云，道：“你不怕被胡姐姐……骗了么？”何凌云奇道：“你说她骗了你？”小翠喃喃道：“万一她跟我说去淮华道，而又去了其它地方，那……”何凌云摇摇手，道：“没事，我们就去淮华道走一遭吧。”

第二天一早，何凌云便找了东广五雄，向他们要了两匹马，准备往东而行。白彪等人虽然十分不舍，但也只得将白云派的马牵了两匹出来，送何凌云与小翠上路。楚庭道越往东走，山越发巍峨起来，二人跑了一天，只好步行牵马行走。

二人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看。楚庭道地处南方，气候温润，是以过了寒冬，山仍然青青一片。何凌云看到远处的山，不由道：“啊，这些山，挺象我们三山村的山啊。”小翠闻言，道：“哼，何大哥，你一定又想起胡姐姐了。”何凌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小翠又道：“何大哥，其实胡姐姐一直在欺骗你，你不知道罢了。”

何凌云见小翠三番五次提到欺骗，没好生气道：“你说，胡徒儿哪里欺骗我了？”小翠见何凌云语气带着恼怒的口吻，只好怯怯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何凌云见小翠认真的模样，点点头，说道：“好好好，我不生气！”

二人慢慢在山路走，小翠想了想，道：“何大哥，你记不记得胡三瓜？”何凌云想了想，道：“啊，那个无赖，经常到醉仙楼蹭吃蹭喝的。”小翠点点头道：“当时你帮胡姐姐抢回玉箫时，我也在场。其实……其实凭你当时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抢回那支玉箫的。”何凌云仔细想了想，点头道：“不错！胡徒儿修为已达神修期的绿气阶段，一个指头便能打倒胡三瓜，何用我出手。”

小翠拍手道：“是啊，何大哥你现在倒想清楚了。你可知道胡三瓜后来还想抢玉箫时，胡姐姐说了什么？”何凌云想起，当天晚上胡三瓜还想抢回玉箫，被胡绥绥一句话，便吓得不敢动弹了，不由好奇道：“她说了什么？”小翠道：“当时大家都在店外，我却在店内，正好在隔壁，我听胡姐姐对胡三瓜说‘你刚才全身一麻，便是我点的穴。你不想死就滚远点！’结果那胡三瓜便不敢再纠缠了。”何凌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小翠又说道：“对了，何大哥，记不记得那时候你们在秦府，胡姐姐一直让你尝试一下习武呢？”何凌云不否认，道：“确实，当初胡徒儿的确多次让我跟秦守宗兄弟切磋武艺。”小翠想了一想，又道：“何大哥，那个时候你身体不好，可是胡姐姐还是一直劝你离开家乡，其实她也想去上东京看一看呢，便一直怂恿你离开家乡了。连你快没命了，她也没想让你在家休息。”何凌云仔细想了想，的确，当时胡绥绥老是劝他外出见见世面，便不再言语。

何凌云回想在三山村的情景，暗道：“那本假的《天龙剑法》，莫不是也让胡徒儿偷去了？当时只有她才知道我身上有这本剑法的。”不过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心道：“那也不可能，她的修为那么高，何必来偷这本剑法呢。”小翠见何凌云一直不说话，便道：“那次你们去鹰愁涧上搜仙，也是胡姐姐救了你们大家一命的，她明明修为那么高，却骗你们不懂武功。”

何凌云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小翠，我觉得不对呀，你不是说，那次宴会后才想和我在一起的？但这些事都发生在宴会之前，你怎么也知道？”小翠见问，脸色一红，道：“何大哥，你当时是咱们村唯一的童生，我可是十分神往啊，一直……一直……想认识你，所以有时候便偷偷跟着你。”

虽然何凌云还对小翠有些怀疑，但是小翠满不在乎，继续道：“何大哥，你还记得不？胡姐姐一直劝你去上东京走一走的。如果当初她只是希望你参加道试，你根本不用去上东京。”何凌云又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时胡徒儿一直劝我去悬空寺看看，我便跟着去了。”

小翠不经意瞥到何凌云的左手，惊道：“何大哥，你已经立誓远离修仙专攻诗书了么？”何凌云已经知道小翠看到了他左手上的叉，只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画到手上了。”小翠道：“何大哥，我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曾听闻君子一诺千金，既然你都画了个叉在手上，应当遵守诺言才是。”何凌云仍然是一片茫然，只得道：“我是不能再读书了，反正读了书也不能参加科举，现在又不得练武修行，却不知道能做何事了。”小翠想了一想，道：“何大哥，你还可以回三山村种田打猎啊，如果你愿意，我便……我便……陪你回去。”

何凌云看了看小翠，心道：“看小翠说的情真意切，难道我下半生，便要在三山村，与此女共度余生么？”何凌云又想道：“可惜胡徒儿一开始就骗了我，要不然，跟她在一起倒有趣多了。”当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胡思乱想太多，便继续往前走。

小翠似乎没感觉到何凌云的想法，一边走一边道：“何大哥，你可知道虚云和尚？”何凌云心头一震，道：“啊，就是写了《虚云手记》的那个么？”小翠点点头，拍了一下何凌云肩膀，道：“对，就是他，你知道的也挺多。”何凌云真是哭笑不得，《虚云手记》天下皆知，哪有什么知道也挺多的说法。小翠又道：“你可知道虚云和尚是怎样得道飞仙的？”何凌云看了一眼小翠，说道：“不是在三山村渡劫得道的么？”小翠笑了笑，问道：“何大哥，那虚云和尚为何选择了三山村？”何凌云道：“因为三山村的山上有仙人。”小翠闻言，便咯咯咯笑了起来，说道：“何大哥，是虚云和尚在三山村渡劫了，才有仙人到来。而不是先有仙人，虚云和尚才来到三山村的。”

何凌云听到小翠说的跟绕口令似的，不禁问道：“那虚云和尚却是为何选择了三山村？”小翠俏脸一抬，道：“因为天顼剑。”何凌云大惊，道：“天下第一神兵，天顼剑？”小翠点了点，柔声道：“何大哥，便是如此，这天顼剑就在三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