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太宣,并未坐在龙椅之上,而且一旁白玉椅。就在,高位处底几寸。
这是退位让贤的意思了。
忽然,采辞俯身,不知与仲闫说了句什么。婚宴高潮来临之际,仲闫忽然脸色一寒,站了起来。
见他面色冰冷,十分严峻。
随着司命君老头:”礼成!”二字,仲闫站了起来。
仲闫环顾四周,布满寒色的眸,比深冬的雪还是冰凉:“这婚不能成!”
良久,见他低沉道:“兮儿,仲闫哥哥忽然记起,先冥帝留有懿旨。”见他从采辞手中接过锦盒,打开懿旨,在六界面前摊开,一字一句道:“兮儿莫不是要违背,先冥帝懿旨?”
有兮诧异,墨青脸色一白,冷声道起:“旨意是留给臣子的,并非一个父亲给爱女的,若是伯父在世,他也会成全这段佳偶天成!”
仲闫收起锦盒,阴冷道:“太子殿下确定,佳偶天成不是出自卑鄙手段?”
墨青身形一怔。
仲闫阔步上前,在众人面前,一下拉住有兮:“这婚约,不作数!”
有兮一愣,小声又道:“仲闫哥哥,你怎么了?”
采蛰焦急道:“公主,桑华郡主给你下了含情丹!操控公主意志而举行的这场婚礼,并非出自公主自愿!”
有兮一愣。墨青一惊。
桑华脸色一白。浅黛喜上眉梢。
天帝太宣忽然大咳,司命君老头眼疾手快,扶住了天帝太宣,小声道:“天帝陛下,坚持住啊!”
天帝太宣,视线模糊。用尽全力支撑的这一场婚礼,最后成了闹剧。
倒了下去。
司命君老头惊叫:“天帝,天帝!太上老君,仙御医,快来,快来!”
场面瞬间沸腾。
墨青凝视有兮,想说什么,最后无奈,往天帝太宣处去。
仲闫带有兮回道冥界。
天界,天帝身归天地。墨青匆忙中,继任了天帝。守孝礼仪,并没有因为身居高位而废弃,墨青依然遵守俗礼,便装守孝三年。
之所以便装,因为他是天帝。之所以三年,也因为他是天帝。
这场世纪婚礼,匆忙结束。令人唏嘘不已。仲闫回道冥界,才道:“既然得知墨青非君子,仲闫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有兮轻轻叹了口气:“仲闫哥哥,桑华姐姐不是那种人,你误会她了。”
联姻一事,无疾而终之后,天冥关系越发紧张。墨青修书一封,与冥帝仲闫,写明归还天后。只要拜了高堂,六界前许诺誓言,这婚就算成了。如今先天帝故去,现任天帝天后即便守礼,那也是同在天界,岂有回冥界道理。
仲闫拦住信笺,并未让有兮看见。
黄沙滚滚,战鼓擂。
外头纷纷扰扰,有兮一处黄泉山下,漫山五色花,守得岁月静好。
忽然,丛林中,一只彩色蝴蝶,跌跌撞撞扑向有兮,抬眼,竟成了桑华。
有兮诧异,见桑华万分焦急:“舜渊将军带了数万天兵天将,要迎天后回宫。外头乱成一锅粥,不仅打了起来,更是死伤无数人。”
有兮一愣:“什么?!”
悠长黄泉路尽头,一边天界舜渊,一边冥界采辞。底下两边侍卫已经倒下一片。
有兮大惊,正准备上前。一道结界将其包围,有兮回头,竟是许久不见得东方孤月。
见他,面色如水,一如往常。一袭绯衣,在诡异妖艳的黄泉花中,分外和谐。
“你干嘛?!”有兮面露不悦,心下焦急。
东方孤月凝视有兮,熟悉的小脸,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片刻才道:“不准去!”
叱咤冰凤,拎着有兮,仿佛带着小鸡儿似的。二人齐落陨山。
“东方孤月,你有病!干嘛带我来这?!”有兮心里惦记那场失去了主人翁的战争。
东方孤月邪魅一笑,低沉道:“徒儿这火凤虽涅槃了,脑子到如旧。”
有兮火冒三丈。
正准备开口,东方孤月却顺势一拥,将她抵在木雕栈道之上。
冰凉的唇,毫不犹豫覆盖在火热的一点红唇之上。霸道的,直驱而入。
良久,意犹未尽,稍稍松开。二人对视,东方孤月邪魅一笑:“许久不见,终于见到为师,不高兴么?”
有兮一张脸,却雪白,白如陨山飘落的雪。有些恍惚,带着些许凉意:“凶手是你,对么?”
“是你,故意散播流言,挑起天冥两界战端。又故意将我撸了来,好让战事,一发不可收拾...如此处心积虑,是为了你母亲,东方初雪的遗愿,统一六界么?”
东方孤月一愣。
有兮抬头,与东方孤月对视:“那,当初杀害先冥帝,我父帝的凶手也是你罢...”
东方孤月忽然低沉一笑,细数流年,竟沧桑之感。许久,久到光年一般。薄唇才启:“六界非我志愿。”
“那你究想要什么?”
“你。”
有兮一愣:“东方孤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如此好哄骗么?”
“你利用我,光明正大取得极光。利用我挑起天冥战端。你一早便知,我是冥界之女,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任由我在墨青身边左右,你料准了墨青,见惯了那中规中矩的天家仙子,对我这失去记忆,突然闯入的人,会另眼看待。利用我,在仲闫哥哥心中分量,利用他关心则乱,一举多得啊...”有兮悉数心中疑问,一一变成陈述。
东方孤月良久,只道:“如今,即便为师说不是为师,恐怕徒儿也不会相信了。”
有兮笑笑:“那你说,我且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好说。”
曈庐忽然来报:“回禀魔帝,乾坤王养的五万魔兵,整装待发了!”
东方孤月对有兮低沉一笑:“虽然并非我所为,可这一切确实与我脱不开关系。”
说罢,见他面色严峻:“禅虞暗中继续查探青沐,你修书一封,告诉纪寒,干戈有所行动了。”
有兮一愣:“纪寒还在为魔界所用?”
东方孤月邪魅一笑:“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立场一样不一样罢。”
有兮往后退了退:“你究竟要把天冥两界怎么样,才肯罢休?!”
“要不...徒儿留在为师身边,为师便保证,不管六界中事...如何?”
有兮气愤:“做梦!你是我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