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水冷,不知道你纵身一跃是否还有一瞬留恋世间。”
《浮生六记》里你说想要拼了命维护的这段感情,就是这样——
“未来怎么样,没有人知道。”——南康白起
南康白起,虽然我在离你很远很远的2021年,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时光回溯,去拥抱你,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可以。
你当时对未来怀着如此忐忑却又充满希望的心情,可是未来如何,我们都不知道。
南康,你好。
首先和你道个歉,对不起,我一直对《我等你到三十五岁》都有误解,以为这只是一篇普通的小说,很久都不敢看。后来才知道,这原来这是一篇自传,同《浮生六记》一道,承载着你经历过的温暖又残酷的故事。
你说:“我永远到不了三十五岁,所以,我会永远等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就仿佛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明明我在炎热的夏天,北回归线上的翡翠这里,可是我却觉得,西伯利亚的寒风呼啸着穿过我的胸膛,又冷又疼。
你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2008年,二十八岁,你向我招了招手;我从2021年往后凝视着你,仿佛你从来没有离开。
我曾想,你会是什么样一个人。从你的文字我大胆推测,你应该是那种随和、清润、温柔,然后有一点孩子气的青年。
如果我回到那个时候,然后在内蒙古或辽宁遇见你,我想我们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看书很杂似乎是很多文人墨客共同的特点,作为一个读书如挑食的人,姑且被我用来当做和你随意谈天说地的理由。
“相见恨晚”这种情绪真的很难得,当我沉浸在你的文字里,这种情绪陡然而生。当你因为一个人爱上了一座城市,我因为一篇文章对你曾居住过的城市心生向往。
世人都说南青北白的瓷器,我觉得更像是对一方山水的描摹。
如果我们相遇——最希望在北方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一抬伞,然后对饮一碗烈酒,入喉烧心;或者是在江南朦朦胧胧的烟雨中,一收伞,然后小酌一杯清茗,唇齿留香。
如果这些过于附庸风雅,也许最简单的家常对话才是相处之道。人间的烟火气拢在长长的市井小巷里,藏在漫漫的各色美食中。
我一定要向你介绍一碗清亮的茶汤如何如何静心凝神,一块细腻的甜糕如何如何乱人心曲。我猜你可能也会回之一笑,然后介绍你家乡的美食、好景、妙人。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结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你不要去长沙。中国这么大,960万平方公里,幅员辽阔,巍峨雄壮的山,钟灵毓秀的水,辽阔通透的天,敦厚温和的地,也许哪里隐藏着如桃花源般的洞天福地,也许山海经中的奇珍异兽忽然跃出了画面,也许聊斋中的山鬼精怪就在此间山水……世间万物,风花雪月,皆可去看看。
也许你在泼墨山水里忽然执笔,记下一路的点点滴滴。我将成为第一个看到这些文字的幸运儿。或许我也忽然福至心灵,记下一些碎碎念,日后,同你的文字一道,收入文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终究离别,独自远行。我们收拾好行囊,只是简单告个别,拳头上下碰然后对撞,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一个默契的动作。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偶尔装作世外高人,在某个不知名的饮品店,透过略微模糊的玻璃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想起你说的:
“你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的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身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我垂眸,想到会不会你就隐于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等一个未知的未来。
或者漂泊在大大小小的星系中,穿梭在恒星与恒星、行星与行星之间。你身上的光芒走过了十三光年,终于回到这颗蓝色星球,带来你的问候。你还记得我这个偶遇的旅伴,于是送来了满天星河的璀璨。
我伸出手,只想给你一个简单的拥抱,然后目送你身影渐渐淡出光怪陆离的世界,轻声说一句再见,等待下一次的一期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