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花开（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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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夫妇赶紧安抚大家，并和大家表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会承担全部责任，一定给大家满意的答复。请大家先回家，宽限几天。老杨坚定地说，你们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有人迟疑，有人依旧激动，这么多钱你哪里还的起，我先搬点东西……有人已经动手在翻家里的东西了，风扇被他们掀翻倒在地上，家里上锁的抽屉也有人拿着刀在撬，电视已经被人从电视柜上抱下来了……双看着这些平时和父亲称兄道弟的人里面还有自己的亲叔叔，感觉特别陌生，他们平时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当初卖猪的时候猪价正在下跌，他们都是争着抢着要爸爸赶紧找老板来买他们的猪，可今天面目狰狞，青面獠牙。和一帮强盗没什么区别！双想到这些，一股怒火在胸中团团燃烧，可她清楚的知道，怒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只能静静的站着在那里，看着他们摧毁自己的家。老杨怒吼，谁敢搬，动手的一分钱我都不还！这一吼，瞬间安静下来了。

      李招仔在那里不停的劝着，不停的解释。终于有些人答应，容他们一段时间。双发现很奇怪，平时关系特别近的反而很不好说话，要求马上还钱，有些很远的镇上的还很不错，说只要老杨承认欠他们猪款就行，以后还也可以，主要是没有任何欠条收据的他们担心。自然，里面也有真心实意待老杨的。他们说没关系，如果困难他们甚至可以借点钱给老杨对付眼下的困局。

        老杨说首先感谢大家的理解和信任，其次，这一车的所有猪款自己都认。急需用钱的三天后过来，不急需的就请相信我老杨，我定会尽快归还。人群渐渐散去，有人迟疑，有人矛盾，有人愤愤不平，有人打抱不平，有人骂骂咧咧，也有人心生怜悯，临走安抚老杨夫妇不着急……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老杨蹲在角落里吧嗒吧嗒抽烟，招仔在一旁抹泪，双赶紧收拾这满地狼藉。老杨叫双双，赶紧把抽屉里账本给拿出来，算算这车猪钱有多少。所谓的账本其实就是双儿他们平时上学用的笔记本之类的。双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拿了计算器就开始敲。她算得极快，打小就帮爸爸算账，从未出过错。一会就把各个养猪户的以及总猪款全部算好了。老杨拿着账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却觉得父亲这时候像寒冬中的一棵树，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招仔你过来，刚刚那个喜根还有玉根的，还有三嫂子的说先不着急，”“你打电话和他们说说，说晚一些日子再还”。双双去掉这些，你算下还有多少。爸爸，还有二十八万。二十八万，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大汉来说太难了。平时做中介挣得手续费除了补贴家用孩子上学，剩下也不多了。把家里全部的资产清算了一遍，还差二十万。怎么办，只能去借了，问谁借。老杨脑子里迅速将自己的人脉都过了一遍，老杨觉得都不太合适。招仔提醒到，去年灌溪村的小刚不是借了我们五万吗？老杨说，算了，去年他父母都得大病，小刚儿子又念高中，再说去年人家养猪也没挣到钱。招仔继续问道那那个你萍仔不是借了两万说是盖房子，都借了五六年了，也该还了。老杨大声呵斥，要问你去问，我不问。双知道，萍仔是舅公的小儿子，小时候舅公对爸爸很好，爸爸张不了这个口。招仔淡淡的说，那只能问金狗借点了。金狗是双的舅舅，招仔的弟弟，小时候高烧得了小儿麻痹，好了之后一直落下脚簸的毛病。招仔从他上小学一直背到初中毕业，背舅舅学缝纫，后面舅舅自学了服装设计，现在在浙江一家知名制衣厂当了设计总监。招仔知道她打电话过去，金狗肯定会借。果不其然，金狗答应借十五万。还查五万，招仔已经不知道再去跟谁开口了。老杨也一筹莫展，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难见。这时老杨手机响了，原来是李老板，李老板也是平时接触比较多的。李老板说听说你们的事情了，我这里有钱你查多少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以后你要优先帮我供应生猪，你们这附近百里千村的不就你一个中介吗，价钱还不是你说了算。老杨明白，这是要他以后帮他们压价。老杨果断的回复到，我的钱已经解决了，谢谢李老板。以后还是请你多多照顾我们这些养猪的，我自己也就是个养猪的。

      连着问了好多乡亲，人家都不同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知道老杨这个境况，一时半会肯定还不起，还是不借的好。招仔想起来自己的亲姐姐，下放的时候就住在双外婆家，也就那时候两个人建立感情。当年招仔的亲生父母本就和双的外公外婆相熟，下放的时候特意找了人这才能安排到了招仔生活的那个村。姨妈很爽快的答应了，双虽然没见过这个姨妈，但还是感觉格外亲切。

        接下来就是给大家发放猪款了，很顺利。老杨说剩下的喜根玉根三嫂子的虽然人家没有催，但是还是得想办法赶紧还。转眼就快开学了，双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暑假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