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饭局(2)

  我们刚到行宫国际酒店的时候,天瞬间黑了,天地间一道闪电,雨便倾盆而下。下午三点半的北京和凌晨三点半的北京竟然一模一样的黑,而此时此刻,在人民大会堂,全国政协会议开幕,与会人员正在为新冠肺炎牺牲英雄和罹难的同胞默哀,天地动容,天人齐哀。

  扫码、填表格,忙了不久,才在行宫住下,刘叔和保罗已经等了不久了,见我们忙完,便催促我们去这次要见的大佬家。车到北四环的富成花园,里面是一栋栋的别墅,但建造年代有些久远了。我们从一个绿化带的间隙中进去,打开门,便豁然开朗,如进入一个花园,花团锦簇,曲径通幽处有一别墅傲然屹立。穿过一道长廊,便到一个客厅,客厅欧式风格,有点陈旧。大佬王总见我们进来,便站起来迎接。王总50出头,个子足足高我一头,但身材较瘦,脸庞也瘦,像一根老式电线杆。他吩咐手下为我们沏了茶,便滔滔不绝,先询问了我们的一些情况,然后谈了我们合作的一些想法。概括也简单,一是承接工程,二是置业合作,三是混合改制,三下两下就把我们的近远景作了规划,拿捏得十分准确。然后吐了一个烟圈,说没问题,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杭州的那个项目,本来打算二家做,现在可以归你们独家,这样你们成本也省点。这次你们通过刘叔算是找对了,进了这个圈子,你啥都没问题,你们当前要做的就是要有决心,否则等政策细化了,很难搞很难搞。他谈了在深圳前海拿地,工业用地涨到一千万一亩,又对深圳和香港的前景作了比较,跟新华社的评论差不多。宾主相谈甚欢,老大与大佬相互递烟,房间里弥漫着快乐的烟味。

  到了晚七点,外面天快黑了,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大佬邀我们进了餐厅。餐厅很大,中间放了张大红木圆桌,桌上一人一个景泰蓝小火锅,卟卟地叫着,桌面上也摆放了生鸡肉、牛肉、各种蘑菇、叶菜,满满的一桌。大佬坐主人位,老大坐主宾位,刘叔坐副宾,其他三人挨个坐下。大佬吩咐手下帮我们倒了茅台,自己喝茶。话题先从茅台开局,说他和茅台的老总都是好朋友,酒都是他们送来的,你们今晚喝到的是真正的茅台。他倒是客气,以茶代酒,个个敬完,然后顾自往面前的火锅里放食料。众人各个回敬了一杯,然后都吃火锅,水汽氤氤氲氲,外面雨声滴滴答答。喝完了一盅,主人也没说再加酒,便不喝了,继续吃。不久,上了一大盘面条,我捞了几根放火锅里煮。刘叔说王总家都好东西,这面条太牛B了,说了二遍。我也不知道此面牛B在哪?咬了几口,便觉硬硬的,估计牛B在有嚼劲。

  大佬还在讲,说明天叫中某集团的总裁来吃饭,你们不要走,老大也不语。大佬迟疑了一下,便王顾左右而言他了。桌上的菜很快又完了,服务员又加了盘白菜,我停下了筷子,这次饭局便愉快地给束了。刘叔又说明天中午邓总请客,已经订好了位子。到客厅又聊了会,我们起身告辞,大佬一直送我们到门口,刘叔留下来,估计又要谋局了。

  次日的饭局安排在“旺顺阁”,包厢都以山命名,我们穿过天山、衡山、黄山,推开了泰山的门。屋内刘叔、邓总、“胡同的爷们”都已经在了。刘叔便招呼我们上桌,刘叔依然坐上席,左右是邓总和老大,酒上来也是茅台,邓总依旧喝冰啤。“胡同的爷们”扯开了嗓门讲宫中故事,说某某的亲家是某某,你们舟山人某某要到东北当一把手,舟山群岛要整个申遗,某某为什么用的都是浙江人,浙江人自古出师爷出买办,赤胆忠心。党的思想发源地在浙江,红船啊。偶尔露出几句北京俗语,如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他对老大说,你认识刘叔都是佛光照的,进了刘叔的圈子你便开启了豪华的下半生。讲得太快,嘴巴里便跳出了一些星星和月亮,有一颗跳到我的脸上。我问他你取了“胡同的爷们”这个网名有何典故?他用小毛巾擦了一把汗,优越的眼光从厚厚的玻璃镜片里弹了出来,说他现在住的四合院以前是某某大领导的,现在价值啊那是不得了。住在胡同,所以就取了这个网名。我又问现在北京有黑社会吗?他说只有灰社会。他又来了一句“精致的自私”,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便与他喝酒。

  “胡同的爷们”大口吃肉,大声说话,似乎是他的主场。邓总喝了二瓶冰啤酒,提前离席,我便送他到门口。刘叔喝得也高兴,起劲地夸我,说我很细心,说细节决定成败,还说做老板难,就像鸭子在游水,上面看看很平静,下面蹼子不断地划水,男人的蹼子必须要有力。我在想这个“蹼”字怎么写啊?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

  生活也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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