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的比头天早了一小会。去到客厅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的鸟声喧哗,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好像听到了乌鸫在唱。一个念头闪过,有了一丝笑:先前没听到,只是自己没有在适当的时刻爬起来;先前没听到,只是自己没有将耳朵竖起来,将注意力转向这边。
再听了听,又觉得那里面并没有乌鸫的歌声。别是先前自己误听了吧?不管啦,把麦片泡起,牵着小黑下楼去,到外面去找找那歌声。喧哗的鸟声还在,乌鸫的歌声真没有。边走,边听,便可以下判:先前所以为听到的,只是自己看到的一个漂亮的泡泡,笑笑自己好啦。
很快地就解了它的绳索,任它自由活动,它没有遇见别的狗。哦,有一只,那只和它同岁的母狗,先前是那老太太牵着的,这一次是位妇人,后者想来是前者的女儿吧。那狗蹲在地上,像是在等它过去,又像是要向它进攻。它看到了,隔些距离地绕过,没上前打招呼。
走到一个拐角,先是好一会没见它跟过来,后是见它要过来了,又转身去了某处,在草地里勾着头老半天,像是在仔细地嗅,不对,分明是在啃吃着什么。离它有些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它。心想:这几天,我每天吃一顿,你每天吃一顿,你怎么老像肚子饿似的?
晚上,牵着小黑去走大圈,为了让自己的腿脚多动动。下电梯,还有一位长者和一位与我年纪相当者,他们两个是相识的,在说着话。年幼者一再告诫年长者:出门一定要戴好口罩,像你这样的老人。年长者在问这、问那:你们的中午饭,是送到办公室来吃的吧?是。
你们的年饭,怎么吃?一切从简。下到了地面,两个要分手,年长者一再叮嘱年幼者:路上,小心。他们两个不只是相识的,应该算是很熟悉的,就像是关系有些近的亲戚来着,从他们分开时,各自朝向对方的身躯和投向对方的眼神来推测的话。冷冷的风,吹了过来。
有些凉,我只穿了单衣,那件背上有两个洞洞的衬衣。早上都还穿了马甲的。 觉到自己有点大意,想着刚才两位的对话,想着走一阵,或会觉得暖和点。出小区的门,迎面一位年轻女子,拖了个大箱子进来,不知她从哪里回?出了小区,上了天桥,迎面走来了两大两小。
走在前面的爸爸和弟弟,爸爸牵着弟弟,弟弟在跳起踢着腿。走在后面的妈妈和姐姐,姐姐穿着长袜和短裙,膝盖上面露出了一截皮肉,妈妈离她有几米。妈妈让她往边上去,站到那边缘底部台阶的上面,好给她拍一个妈妈觉得好的照。我先以为她或冷的,这会笑自己。
那冷只是我自己觉得的,她是没显出觉到一丁点冷来的。走吧,往前走。路过一个小区的入口,一前一后两辆车,前面是外来的车,保安走上前去问候了一番,才放行;后面是本院的车,闸机自动放行了。看到了这一幕,边走边琢磨:这个点前面那辆车,是来做客的?
还是本就住这院里。往前走,迎面来了一位年轻女子,像是老师的摸样,因为前面有所学校。转念又觉得糊涂:今天是哪天了,学校没有散学吗?老师还要去学校吗?也不对,昨天,分明看到众多的学生,穿着校服,在学校操场上跑步的,她们读几年级,没放寒假吗?
往前走,迎面走来三位,年长的妇人跟在辆小三轮后面,骑车的是个小孩,跟在后面的是个年轻的妇人,可以判读为一家的三代人,注意到了那老妇人在边快步走边跟那小孩说着什么,注意到了老妇人的面孔,没有注意到年轻妇人的面孔,没注意到小孩是男还是女。
往前走,右手边是宽阔的南北大通道。这会,靠自己的这边,由南往北的路面上车辆很少;远离自己的那边,由北往南的路面上车辆塞满。心想:这个时间点,进城的车多,出城的车少。不对,这座城,也没分城内城外。或许,改为:进内城的车多,出内城的车少?
这座城本身就没啥年纪,到处都算是新的,不好将先跑了几步的,就称为内城吧?得像爷爷住在的那座城,本身有很大年纪,并且老城区的建筑看上去陈旧的很,出没的老人多得很,新城区的建筑看上去显得崭新,出没的人少很多,那样的老城区才勉强能称着内城。
往前走,牵着小黑,就要到上次它被几只狗吓得跑不见的那个岔口。岔口那够亮堂的,一阵轰响传来,稍稍地惊到一下,看清楚了,是一辆摩托启动离开了,上面骑一位警察。他的身后,地面上还停了好几辆摩托车,高大威猛。院子里的临时建筑的一间屋里坐了一位。
也是警察。心想这一次,绝对太平。边走,边琢磨:要是这次遇见狗来围攻小黑,自己可以立马报警。边走边想:有的人,在平时不希望警察上前来,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会狠不得警察像个土地公,从地里蹦出来;有的人,在平时会恭候警察,有麻烦时会躲着警察。
好玩。之前,小黑遇到了一只白狗,比它体型小,被女主人牵着,我牵着小黑上前去打招呼,起先那只狗很紧张的样子,朝着小黑叫了几声;再试试,那只狗好像又想跟小黑玩似的,不过被主人牵着在走。带它跟上去,想让它们两个打个招呼,一不小心踩了它的脚。
它一声怪叫,把那女主人吓了一跳,转眼就是笑脸满面。算啦,看来它们两个是打不了招呼了,看来她和我两个算是打过了招呼。想着刚才那张笑脸,自己的脸上也起了笑,这是这一天,头回这样子笑。之后,小黑遇到了一只棕狗,比它体型小,被男主人牵着,我牵着小黑在那等着,那只狗扯着主人走过来。它们两个打了招呼,那只被主人牵开。
显得依依不舍,这只则还想跟过去,看得出来,它们两个气味相投,可以推测那只是母狗。稍前,有一位骑在车上等着绿灯亮起的年轻女子,看着对面的狗过来和小黑打招呼,勾下头来看它们两个,发出一声叫。等到两个分开,又发出又一声叫。看向她,高高的鞋跟。
这一大圈就快走完了,感觉很爽。没有像先前才出门那会,时不时能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往前走,边走边琢磨: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夜里,没法左侧着睡了,因为那样自己的左耳会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是床太硬的缘故?在爷爷家睡软趴趴的床时,好像没这问题。
可是,这床自己睡了将近二十年了,可是自己偏向于左侧着睡,大半生了。谁知道呢?由它去吧。来到了小区门口,见到了保安在对过,见到了这边新竖了一个带支架的测温器,走过去,伸出左手,手心朝它一亮,打个招呼,它显出一个数字:33.2。哇,你也太幽默了。
那一次,我们溜达进了杏花楼,在那我们见到了十八罗汉,很有点想看全他们的名字分别是什么,却只记得当时让自己留意的两个:第一个是开心,肚皮上有个小人头;第二个是沉思,右手举起托着下巴。或许,转一大圈,一些的时间归属沉思,一些的时间归属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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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1年0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