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的前半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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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容嬷嬷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这些年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皇后的地位，增大十二阿哥成为储君的几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使令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情愿。可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费了她长久以来的苦心孤诣。她想到当日为她求情的两个丫头，难道以前自己真的错怪她们了吗？她们竟是这么的善良，肯为一个要狠心要她们的命的人求情，甚至不惜为了一个奴才轻易动用无比贵重的免死金牌，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啊！皇后本就是良善之人，之前的种种不过受了容嬷嬷的指引，甚至对有些事并不知情。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对躺在病榻上的容嬷嬷含泪说道：“罢了罢了，我的皇后之位也好，十二阿哥的储君之位也罢，就让它们顺其自然吧。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斗，从我嫁入皇家之门开始，先是侧福晋高氏，再是贵妃高氏，接着又是璟妃、令妃，难为嬷嬷你为我费尽心力，最后却连累你至此，叫我良心怎安？嬷嬷只管安心养伤，以后且与我在这深宫里颐养残年吧！”容嬷嬷听了也落下泪来，停了半晌，她想起什么似的，想要抬起身子说话却被皇后按住了，她对容嬷嬷说道：“我知道，我的十二阿哥被送去延禧宫，嬷嬷放心不下，可事到如今，我也想通了，其实那令妃倒是有几分贤良淑德，把十二阿哥交给她抚养，未必不如我这个亲额娘照料得妥当。至于那两个丫头，真是我们错看了她们，嬷嬷和我亏欠她们的实在是太多了，恐怕今生难以偿还。”

容嬷嬷伤好之后，紫薇格格与福家大少爷、还珠格格与五阿哥成婚的消息传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皇后提议不如就让自己和容嬷嬷为她们缝制嫁衣吧，虽不能偿还清她们的恩情，但也可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于是，在宫里的裁缝将她们两人的嫁衣缝好之后，皇后派人将她们取回，自己和容嬷嬷亲手绣起了衣服上的图案。为了能赶在婚期之前完成，主仆二人几乎不眠不休，天黑了看不清针脚，皇后命人将坤宁宫所有的蜡烛都搬到了绣房，照得房间亮如白昼，这样她和容嬷嬷便能继续走针了。宫女们不忍皇后如此辛苦，又怜惜容嬷嬷年事已高经不住这样的操劳，想要在夜晚代替她们，都被皇后和容嬷嬷拒绝了。她们要亲手绣完这嫁衣上的每一针每一线，她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当嫁衣完工之后，容嬷嬷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大红的布料和上面华丽反复的绣纹，眼前依稀闪过十几年前的场景：那一年，她的格格出嫁，她也是亲手为她绣了一件这样的嫁衣，又亲手为她穿在身上。那是候她看着穿上嫁衣的格格，仿佛是看自己的女儿出阁，眼眶都忍不住湿润了。想到这些，她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她对皇后说道：“娘娘，您还记得吗？当年您也是穿着这样的嫁衣从王府嫁出去的。”皇后经她这么一说，也若有所思地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嫁衣上的图案还是嬷嬷你亲手绣上去的呢！你给我蒙上盖头，搀着我的手对我说，‘格格别怕，姑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一转眼，快二十年了，这么多年，嬷嬷一直对我不离不弃。如果有来生，就让我做你的女儿，让我好好地服侍你，孝敬你。”说着，两人都忍不住掉下泪来。容嬷嬷擦了擦眼角，转悲为喜地说：“本来是两位格格大喜的日子，我们却怎么地掉起眼泪来了？我们快把衣服给她们送过去吧，别让沾了我们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