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绅士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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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网络图片）

今晨途径菜市场，偶尔闻听鸟叫。现在这寒冬季节，一般的鸟儿都已经南飞过冬，哪来的鸟儿叫唤？不知是哪家养的雀鸟在鸟笼里鸣叫吧，无非是鹩哥八哥之类。在我心中最喜欢的鸟儿还是那黑衣绅士，可惜这个时候是看不到，只待春暖花开。

在数九歌里就有，“七九河冻开，八九燕子来”。每当仲春时节，在农村满天都可以看到南归的燕子，它们盘旋在田地，停留在电线杆上，一排排像一队队待巡视的列兵。这样的宏伟景象如今却难以再现，颇感遗憾。

在农村，人人都知道燕子是益鸟。小时候男孩淘气，钻竹林掏鸟蛋，打麻雀，大人一般不会说什么。但对于燕子，大人总会叮嘱，不能碰不能抓，否则会烂你的手！在农村的燕子是大家的宠儿，几乎没人去打扰。谁家里有燕子做窝非但不会嫌弃，还当作是一种吉祥，有福的象征。

燕子在农村的宅院有时也似乎肆无忌惮，有恃无恐。一般的燕子只会在廊檐下做窝，有时为了吸引燕子做窝，农家竟然专门在屋檐下打入两个钉子或木楔，然后在上面绕上几层稻草绳或者棉线，这样就有一个平面，便于燕子在上面做窝，省去筑巢初创时的艰难。但这样的好基础燕子却往往视而不见，有时就在这人造基础旁边它们自己另起炉灶，一副不受嗟来之食的范儿。

它们就是喜欢自己另起炉灶，靠自己的努力去营造。在水泥梁下，或者是屋内的梁木上做窝。把巢筑在屋内的燕子估计智商是比较高的，屋内的巢风刮不到，雨淋不着，也不会受天敌干扰。而且它们似乎也知道家里人不会捉弄它们，它们可以在农家屋里作威作福，也不怕农家关上大门就回不了巢。朴实的农民看到屋内有燕子筑巢，高兴还来不及呢，大门是要关的，但为了方便燕子回家，会在大门的上方打开一扇小窗。燕子也真通人性，白天从大门出入，到了晚间，就乖巧的从窗户出入。

有时燕子筑的窝就在农家大门口的上方，如果喜欢端着饭碗出门吃饭的可要小心。燕子拉屎可是不看人的，尤其有小燕子需要哺育的时候，没准你的早餐会增加一点特殊的佐料。

熊孩子总是有淘气的，何况燕子拉屎也是腥臭。屋檐的燕子窝下难免就是屎尿一堆，家里喜欢清洁的像如今饲养宠物那样，天天打扫。一旦几天不打扫，那味道确实刺激。当看到有小燕子在窝里伸出它们的小脑袋等待喂食时，熊孩子的手就犯痒。或者自己哪天吃饭的时候，燕子恶作剧的把屎正好拉在他的碗里。那也不用找什么借口，立马义愤填膺地拿竹竿去捅燕子窝。结局就是小燕子掉在地上，燕子窝也破碎。大人回家后，熊孩子难免就遭到大人的一顿责骂。大人们试图还原燕子窝，可惜不管怎样，燕子就再也不会进入人工补救的窝，掉下的小燕子也就这样莫名的被夭折。

一旦哪家檐下有了燕子窝，第二年，只要在回程的路上不出意外，燕子还会回到老地方，继续繁衍它的后代。但有时免不了空巢，那只能说明这对燕子在去或回的路上遭遇了不测。对于曾经破坏燕巢的人家，第二年燕子也不会再在那里筑巢。我也很好奇它们的智慧，它们是如何区分的？

河边柳丝穿新衣，谁家新燕啄春泥？这是农村春天特有的景象。但近几年回老家时，燕子，曾经的黑衣绅士，竟然少了很多？曾经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燕巢的农家，现在却屈指可数？为什么？

一眼往去，旧时一望无际那绿油油的秧田，如今满眼都是高楼。流水潺潺的小河也所剩无几，远处也只有片片树林，连绵的大棚。燕子筑巢需要的新泥，在哪里啊？秧田，新泥的来源，也是觅食的好地方。大道两旁满眼秧田稻地，如今哪里还有？乖巧的燕子只能迁徙他处。春天的傍晚时分，盘旋在稻田上方忙碌的燕子群，如今只能存在童年的记忆中。

今年的春天，不知道能否再次看到它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