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在记忆中 (一)

在安庆市新的一轮教育布局调整中,远郊的杨桥中学和广圩中学今年停止招生,挪为他用,宣告一个教育的终结。在2018年度市属中学绩效考核评比中,在听完各位校长述职后,有专家点评,校长们说得没有做得多,校长们讲得没有做得好,但大多都与教育无关,这是安庆教育的现实和无奈。专家们一致认为,点赞安庆二中教育集团,不是安庆教育的老大但却肩负着老大的职责;点赞广圩和杨桥中学,坚持着城乡教育的坚守。如今,这份坚守丟失,是安庆教育腾飞还是安庆教育的失守?答案在时间里……

广圩中学,于我而言,有着非常特殊而难以言表的情感。在斯,高中求学两年,高中教书九年,共计十一年,最亮丽的青春记忆。有着太多的人生第一次:第一次怀春而遗精;第一次跳出农门而成天之娇子;第一次初为人师而挣得工资;第一次为人夫而知晓家庭担当;第一次为人父而深知父亲责任……。在这里,我收获了人生中三件幸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职业遇知已……。

1,那时候在广圩做学生,那是真正的原生教育,没有补课,没有教辅,除了课本,偶尔老师手刻油印一点习题,那是一种奢侈品,散发着真正的书香。校内教室、操场和寝室,互相交融,相互纠缠。校外沙木山、电影院和大饼店,生迹遍布,教育外延。绝大多数学生,印记着那个时代的纯朴和诚实,学校教育有着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受社会和家庭制约几乎没有,老百姓认为对学生教育是学校的权利和责任,没有学闹之说。但偶有青春叛逆、年少冲动之事发生,也能在正常教育下和平解决,那时的学生不牛、那时的家长不横、那时的老师不怂。

2,不过那时候城乡差别很大,城镇户口的孩子较优越,除了高考、中考之外,还可考干、考技校、招工、内招等渠道。跳出农门,争得城镇户口是那时所有农村父母对子女的期望,对农村户口的孩子而言,高、中考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尽管如此期盼,但那时整个社会心态淡定,不象现在这么焦虑,对孩子的教育态度是多学一点知识和做人的道理,考得上大学更好,考不上也就算了,回家种田和学门手艺不丢人。当然,也有特别重视的家长,因相互攀比和面子工程,逼着孩子不停复读,我的一位高中高我两届的学兄,到了大学成为低我两届的学弟,感动那种为光耀门第的坚守!那一年高考结束,我的高考成绩和大学通知书都是学校电话到大队部(就是现在村部),通过大广播宣布通知的,我是村里第一位本科大学生。真得有“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感觉。为此,家里杀了一头猪宴请邻居和亲朋好友,从父亲不胜酒量的坚持和母亲答谢的微笑中,我看到我努力的意义和价值。因那时候农村经济能力有限,以致后来我结婚宴席都没办了,我妈曾开玩笑说老二(我在家男孩排二)酒席考大学时已办过了。现在还感觉对不起我爱人,挺有内疚感的……


3,那时还有预考政策,就是在正式高考前二个月左右,由各市、县自己出一道试卷进行模拟高考,筛选一半参加7月份的正式高考。据说是各市县为提高升学率而出台一个不成文的政策。也许现在看确实是不合理,剥夺学生参考权的举动。但至少说明那时主管部门对高考重视是有行动有举措的,不象现在,仅停在口头看结果上。我班是理科班共有五十余人,女生是9人,预选后只剩二十八人,女生全预选掉了,成为名付其实的“和尚“班。后来我到大学,我们那个物理二班齐刷刷的三十五个男生,同学们都很惊讶,而我一点都不诧异,因为,我是从“和尚”预科班来的。

4,高中从广圩中学毕业后,过了四年,我又回到了广圩中学。那年7月记得在市教育局人事科开派遣证时,那位仁慈的人事科长语重心长地说去为家乡人民和母校做点贡献,就这样我回到了母校,以一个师者状态。说句心理话,上师范当老师并非初心,其一源于家庭经济不佳,路近省路费,同时师范类院校还有伙食费。其二源于跳出农门可渴望,只要不用插田种地,拿工资,干啥都行。其三家族中没有直接经验也没有间接经验,因为是跨过农门第一人,不象现在有生涯规划教育,那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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