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

当我经过乌石市场的时候，我闻到了瓜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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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西瓜出品的季节，途经那里，但闻瓜香四溢，芬芳扑鼻，像是淡淡的栀子花，又有果子浸入喉咙时的那股淡淡的脆甜。这味道夹杂着夜的安静，弥漫于温热的空气，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是来自于从荷花池中走出来的洁净素雅女人身上的香气，总觉那带甜味的香气里还能掐得出阵阵水滴。

嗅觉灵敏的人每每到此，总是被馋得不能自已，它已经穿进了我的鼻孔，渗透到我的心里。

我突然就很想穿行到菜市场里去，再带一个大大的西瓜出来。

夜间的菜市场早已没有白天的喧嚣，小贩们慵懒地坐在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并没有人发现我这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顾客，哪怕我在他摊位前停留，也没能吸引他的注意，想必是手机视频里的情节比赚钱更具魔力吧。

我只能大声地叫嚣：“嗨，贩子哥，你家西瓜熟了没？”

他这才放下手机，不冷不热答道：“不熟不要钱。”

我倒是信了他的话，毕竟，他是专业人士。不过西瓜块头比较大，抱一个硕大笨重的物体在身上，还要步行一段路途，对我而言还是蛮辛苦的。而刚好，他的摊位上有半个切开的西瓜，那西瓜小小的，瓜肉却是格外艳红，瓜皮又很薄，瓜子又不多，想必贩子哥是用它来做试用品的，那半个已经试吃完毕，到了夜间还剩这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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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这半个才刚合适，一个人份量，不多也不少，提起来也轻巧，取回家后，不必切开，直接拿勺子往里面挖，挑出来就可以往嘴里送。家里安静，没有当家的在，也没有小孩捣蛋，我可以翘着二郎腿，一边悠闲自得地看看电视，一边悠哉游哉地吞食着甜蜜芬芳的西瓜水，那感觉岂不是奇美？

既然想得这样美，那就买呗。

到了夜间，生意也比较好做，摊主也是希望能早点回家的，怎样卖都好说，我就拧了这半个小西瓜，一路哼哼唱唱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刚走一段路，又闻见一股更浓烈的西瓜香味，比我手中提的这个瓜还要香，想必，那个西瓜更大，瓜瓤更熟。眼睛往前一瞄，只见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蹲在地上，屁股底下一滩水。她不是静止不动的，她是上身在轻微地抽动着。等我再靠近一点，看清了她。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学生款式的上装，蹲在地上，正狼吞虎咽地啃着西瓜，屁股下的水就是吃西瓜流出来的汁水。

那水流得越长，西瓜的香味就会传得越远。

她捧着一块大大的西瓜，吃得津津有味，身边的地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又装着一个圆嘟嘟的大西瓜。她一定是渴得不行了，一放下家伙一蹲地上就开吃，哪管你大庭广众，哪管你该拥有淑女的矜持。她可能又是饿得不行了，西瓜水充斥到胃部，饥饿感就能消失，况且我们不能否认，西瓜确实美味无穷。

她吃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站在一旁注意了她好大一顿。

待她终于吃完抬起头来，刚好与我目光相撞，我看到她的下巴还在滴着西瓜水，我也发现她并不是那么美，但她专心致志吃西瓜的样子倒是蛮纯真的。

这么想着，我加快了脚步，要想皮肤嫩嫩掐得出水，赶紧回家多喝西瓜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