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修行之“故事三则”

列子太学幸福人生《学列子 知人生》系列  黄帝第二08总第030篇

列子黄帝篇讲了那么多故事，其实在说同一个道理：做人要凭诚心，心志专一、凝聚，不能偏一己之私，凭个人好恶，擅自妄为，或随时受外物影响，左右摇摆，犹豫不决。就连对待鸟虫禽兽也是如此。如下故事曰“梁鸳养虎”。

故事说：周宣王时，饲养禽兽的官吏手下有个仆役梁鸯，会饲养野禽兽，在园庭中喂养，即使虎狼雕鹰之类凶猛的禽兽，也没有不被训养得柔柔顺顺的。园中雌雄禽兽走在前面，繁殖的后代成群地跟在后面；不同类的禽兽混居在一起，也不互相捕杀。周宣王担心他的饲养技术没有传人，便命令毛丘园向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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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鸯说：“我只是一个低贱的仆役，有什么技术可以告诉你呢？但害怕大王说我对你有隐瞒，姑且跟你说一个养虎的方法。遇到顺着自己时就高兴，逆着自己时就发怒，这是有血气的动物的本性。但高兴或愤怒岂能是随便发出的吗？都是因为违背了它的习性被触犯起来的呀。喂老虎的方法，不敢用活物喂它，因为它捕杀活物时会发怒；不敢用整个动物喂它，因为它撕扯动物时会发怒。要知道它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饱，摸透它什么情况下会发怒。虎与人是异类，当它去讨好喂养它的人的时候，是因为喂养它的人顺着它的习性了；当它去伤害人的时候，是因为喂养它的人逆着它的习性了。我哪里敢逆着它的习性而使它发怒呢？也不敢顺着它的习性而使它高兴。因为高兴之后必然转向愤怒，愤怒之后常常转向高兴，两者都不是适中的做法。现在我心里既不违逆它的习性，也不顺从它的习性，那么鸟兽对待我，就像对待自己同类一样了。所以，在我园中游走的禽兽，不怀念高深的树林和空旷的水泽；在我庭中睡觉的禽兽，不向往深山和幽谷，都是因为我遵循禽兽习性的变化规律而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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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强调“顺物之性”。凡物皆有本性和习性，皆不可违，因为本性是物的先天生命程序，习性是物在后天形成的生命程序。既然是固定的程序，可以顺着其性去教化它，而不可去违背它，否则就会引起叛逆。虽然人是高等动物，却也不能对低一级的动物为所欲为。若非要妄为，就会自寻伤害。可见，万物皆需尊重，更不用说人与人之间了。如何尊重？放下自己的偏私、妄念，以完全真诚之心和爱惜之心待之，不可有二心。既不迎合对方的心性，也不违逆对方的心性，这样就会使对方的心性自然、中道、柔顺了，自己也就免得受其伤害。其实，除了如此，我们对待外物、别人或做事，并没有第二选择。

接下来，列子又为我们讲了一个“佝偻承蜩”的故事。故事说，孔子到楚国去，经过一片树林，看见一个驼背老人在粘蝉，粘起蝉来就像捡蝉一样容易。孔子问：“您的技术真巧妙啊！其中有什么道术吗？”那人答道：“我有道术啊。我五六月份时训练，能把两个泥丸抛到竹竿头上而不会掉下来，粘蝉失手的次数就很少了；能把三个泥丸抛上去而不会掉下来，粘蝉失手的次数只有十分之一；能抛上去五个泥丸而不会掉下来，粘蝉时就像捡蝉一样容易了。我站在地上，就像断在地里的树桩；我伸出的手臂，就像枯槁的树枝。虽然天地博大，万物众多，而我全然不顾，心中只有蝉的翅膀。我心无二念，不来回犹豫，不因任何事物改变我对蝉翼的注意，怎么会粘不到它呢？”孔子回头对弟子说：“用心专一不分散，就近似神了。大概驼背老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老人说：“你们穿长袍大褂的人，又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呢？就是为了研修你们的学问，然后把这些道理记载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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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其貌不扬，佝偻着身躯，毫无外在优势，凭什么如此神妙、“成功”？所凭不就是一个心无旁骛、毫无妄心吗？老人用心专一，凝聚的诚心不仅表现在粘蝉的过程中，更主要表现在向竹竿顶端抛扔泥丸的训练中。如此高难度的训练动作，仅仅为了粘蝉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竟然把自己的全部诚心、意识凝练成了毫无动摇的意志，老人所凭不就是一个心的能量吗？若要如何，全凭自己，若要如何，一心足矣，这是一个多么普通的故事，多么直白的大道理啊！

像养虎的梁鸳，粘蝉的仗人一样，列子老人家也是够用心的。接着又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鸟的反面故事。故事说，海上有个喜欢鸥鸟的人，每天早上到海上去，游泳时跟鸥鸟一起玩儿，聚集来的鸥鸟有百只而不止。他父亲说：“我听说鸥鸟都跟着你游，你抓几只来，让我玩玩。”等第二天他游到海上，鸥鸟都在空中飞舞而不下来了。由此可见：“最高明的语言是不用语言，最高明的作为是没有私欲的作为。跟别人比智慧的想法，那就是浅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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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玩鸥者”有了捕鸥的举动而惊动了鸥鸟吗？显然不是！真相只能是：人的心志能量、意识能量是一种客观存在，是有频率的，并且与宇宙万物能量相互感应、传递且链接着。当“玩鸥者”内心出现了捕鸟的意念，其意识的能量波也就乱频了，消能了，他的眼神、肉体也把自己的私心反射了出来，而鸥鸟们自然就感应到了。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神奇或怪诞，作为宇宙万物精气、元气、元神之反应的心志，才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力量啊！

所以故事最后说：“至言去言，至为无为；齐智之所知，则浅矣！”是啊，所谓的智慧，对于人的心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三个故事说到这里，让我突然觉得，所谓的“黄帝登假”、“列子乘风”诸多神奇故事，都源于我们真正、完全地赤诚之心啊！正所谓：人间本来无奥秘，良心到时金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