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人爱雨，有人不爱雨。
我好像很喜欢雨。
早上的时候，有时会被雨声闹醒。开窗深吸一口气。呸，真臭。
窗前对着一条臭水沟。
雨下得久了的时候，水会慢慢涨上来，总喜欢期待哪天会淹出来。
每次一到快要淹出来了的时候雨就要停。
我家阳台曾经有两盆兰花。还养过两只八哥。八哥刚来的时候，安静的紧，不常听见它们叫。我偶尔会去逗它们，然后手指碰到笼子，被啄破指头，血流出来。八哥见到血，欢快地跳，“啾喳”一声。
我X，原来这东西吃肉。
一天父亲回家，带来一个大喇叭的录音机。录上“你好”后放在笼子边一刻不停地重放。
十多天后，它们学会了说蹩脚的“你好”。那之后逗它们时就不再被啄了，手指一靠近笼子，它们会张开翅膀，大声凄厉的“你好，你好”。
这样的凶神恶煞姑且叫做打招呼。
其实不啄你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后来它们不怕人了，干脆就打开笼子，放任它们在客厅里走。
边跳边走，边走边说“你好，你好”
久了之后，连窗子也不关了，它们每早都在阳台高唱“你好”之歌。
头痛欲裂。
一个小区都听得见。
后来它们就飞走了。走的时候，顺带啄走了好不容易开了花的兰花。大概是拿去找漂亮的鸟小姐谈恋爱。
从此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别把鸟当狗养。阳台上的两个鸟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年后有一盆兰花死了，把它收拾好丢了的第二天，另一盆也跟着耷拉下来，死了。阳台空空荡荡的了，只有两个鸟笼子。
有天发现楼下的茶馆多了只八哥，鸟笼挂在店门口的树上。之后回家顺路时总要去逗一逗。
手一碰到笼子，扑着翅膀来啄我的手。
我灵活地躲开，它啾喳地叫。
真有趣。
第三年，家里又买了一只八哥。
这次不开笼子，只挂在阳台上，放在里面养。大喇叭坏了，没教它说话。它很少叫。
偶尔去逗它，手指一碰到笼子，扑着翅膀来啄我的手。
见到肉会欢快地跳，啾喳地看着肉叫。这只不会说你好的八哥，到现在还在阳台上养着。
每当下雨的时候，若闲在家时，必会泡一杯咖啡，没有咖啡则可乐，看窗外河水涨得很高，有一只八哥在啾喳的跳。
02
大抵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2011年夏。繁忙的雨季。
偶见阳光能从厚厚的云层里晒过来。虽没有江淮长烦的雨季，但也能一直持续十多天。
十多天里雨就一直一直下。那时家里还没有封阳台，雨就落进阳台里来，两株兰花这段时间都不用浇水。
听奶奶说兰花不用多浇水的，至于那几天兰花会不会觉得水太多了也不考虑，那是兰花自己的事。
水多了的话要么就适应，要么就自顾自的死去。
好在都没死去，青葱只是依旧。
后面就被那两只八哥啄了。
岁月就这样慢啊慢啊的摇着走。走到阳台会看见兰花花盆碎片，两个生了锈的铁笼。
铁笼里没有鸟，花盆碎片的泥土都看不见。
每年的雨都洗上那么一次，就变了样子了。
那时看见天空里的云，白薄而细腻，风吹来散了一散，又换了个样子糅合起来，旋个卷，然后晃悠悠的远去，又一阵风，眼睛一花，变成不知道的样子影隐隐约约了。
“风起的时候满世界都是风，风静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空气。”空气倒也不打紧的，只要有云就好。
家里不再种兰花，改种韭菜葱头小辣椒。吃饭前奶奶会去摘点东西。每一次都在拿，但总没有见到它摘完过。
再后来小辣椒树也死了。
有一年雨季来得太久，水淹过了盆沿，韭菜和葱头烂根也死了。
我倒也开心，因为那韭菜实在难吃。
原先小辣椒树的大花盆里抽出几根青草来。
杂草越长越多，到最后和两个鸟笼一并丢了去。
阳台空了。
过几年空气不好，叫来人装上大大的玻璃，最终把阳台给封了。
那时想着大抵是在阳台上什么也做不了了吧。
现在看着家里阳台想着这些事情，也倒闲适自在些。
想着等以后买房时，要个不封的大阳台，有十几个不同大小的花盆。种上兰花，韭菜，葱头，小辣椒树。最后留一盆埋上土，等到雨季时让青草自身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