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跑外》第一卷（十）（2）

十

（2）

成之信开着三轮车回到羊场，一路上非常纳闷，工商人员怎么又放了他呢。想了一路，他都没有想明白。回到羊场，他觉得明天得去工商所办理手续，学习些法规政策，避免违法经营，到时候又是罚款又是扣货，赔了老本。

成秀山见孙子早早回来，三轮车上的货原封不动拉了回来。他猜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问孙子是怎么回事，才知道出了事。他就把上午工商所来检查了，让他们去办证。但他对工商所对孙子突然改变做法也是想不通。

今天一早，王志强从窗户上看到成之信去了镇里的方向，知道他肯定过南高村大桥。他看见成之信走远了，骑着摩托车绕道到镇工商所给所里帮忙的同学刁军送信去了。

第二天，成之信骑着自行车早早来到镇工商所。八点前，工作人员陆续来了。他看见昨天岁数大的那个工作人员过来了，赶紧上前打招呼。那个工作人员见是昨天的小伙子，笑了笑问他来办手续啊。他赶紧上前点点头。这个工作人员说听说他干的不小，问他怎么以前没来办理。他告诉老同志说来办理过，说过来看看再说，一直没人去，后来也来过，没人理他。老同志“啊”了一声，指着注册科的屋子说，先去注册科办理。他走到注册科，见开着门，一位老大姐坐在桌子后面。他敲了敲门，妇女抬起头，点头示意他进来，让他坐好。他说明情况。妇女给他讲了办理需要什么证件……他先后跑了几个科室，总算把手续办完了。让他等着，办好后再通知他来取。

成之信等营业执照的几天心急如焚，几次跑到工商所，工作人员说没办好，让他回家等。

这天他失望地回家。走到羊场，他发现对门王志强的批发部门前排了一垛青泉啤酒。郁兰兰正在往屋里搬啤酒。

第二天起来，成之信见王志强拖拉机上装了满满的啤酒出去了。看见自己大垛的啤酒，别人要货又不能出去卖，担心再被查住，上愁的连饭都没吃，骑着自行车到镇里看营业执照办好了没有。他来得早，工商所里还没人。他和看门的老头聊起来。老头见他这几天天天来，给他出主意，要想办的快，给办公室的刘主任买条好烟。那个头顶有些秃的就是刘主任，来了快去吧。成之信赶紧出去，到街上供销社买了一条红塔山，用衬衣包好。他走进工商所办公室，见刘主任一个人在屋里，刘主任见成之信走进来，问他来干什么，得知是来办工商执照的，说让他等通知。他赶紧拿出烟递给刘主任，刘主任推说不要，让了一下接过来把烟放到抽屉里。“我就不客气了。”刘主任说，“你等等，我看看。”

成之信见刘主任态度发生了变化，心里觉得有了希望。刘主任在旁边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到给成之信办的营业执照，放到桌子上，盖上章，说，“小伙子，看你也不容易，照顾照顾你，按程序先让市场科的人员去你的经营场所查看，条件是否属实才能批。这样吧，今天我就把证给你发了，改天让他们再去查看。”

“多谢，多谢，太感谢了。”成之信忙不迭地说。

成之信高兴地拿着营业执照。他推着车子刚要上车。

“之信，”成之信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一愣，这不是赵和平大哥吗。赵和平没有什么变化，成之信一眼就认出来了。

“之信，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来，到我屋里坐会吧。”赵和平过来，拉着他的手进了所长办公室。原来，赵和平转业回到县里，第二年分到南高村镇工商所当了所长。查扣成之信三轮车的那天，赵和平要去县里办事，看见像是成之信进了市场科，就把王利喊了过来。一问才知道，确实是成之信，问明情况后，知道成之信没有办理手续经营啤酒，没有别的问题，他本想自己处理，当时急着去县里，告诉王利成之信是自己的一个兄弟，让王利先让成之信回去，其它的事等他回来说。王利这才放他回去了。听到这，成之信才清楚那天为什么工作人员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他们拉着手高兴地聊起来。

中午，成之信和赵和平在镇上的老张家饭店吃饭。两三年不见，两人边说边聊，都喝了不少啤酒。吃完饭，他去结账。赵和平已经把帐结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赵和平。赵和平见从成之信喝了不少，要开车送他。他感觉没事，没有让赵和平送，自己坚持骑着自行车东倒西歪地回到了家，躺倒炕上呼呼地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