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十月

十月差不多就是一个月,我被留在了家乡乌海。

当人们都沉浸在国庆节美好的假日里时,三号凌晨,我坐上开往家乡的火车,五点左右到达乌海时,手机里有一条信息,看完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包头出现了情况。

好在乌海比较安全,回到家中,老爷子尚且在梦中熟睡,安详的样子也让我的心平复下来。短暂的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接了电话,去了同学儿子的婚礼现场。

适逢节假日,同学们聚在一起,自然要喝酒的,是孩子们的喜酒,也是同学们喜相逢的酒。酒好人好气氛好,不由得多喝几杯,散场时,微醺。几个同学围在一起在酒店门口不肯散去,我则在好同学气气的邀请下,去他家喝茶,同去的还有两个。气气在酒桌上知道我喜欢抽粗烟,而他家都是细支,还专门跑去买了我喜欢抽的粗枝烟。

几个小时就在轻松愉快的谈话中流走,还没有到饭点,气气就开始呼朋唤友,又给几个同学打了电话,说要学学年轻人,去什么网红餐厅吃特别的有特色的美食。随他吧,难得相聚,又是一个十年了。

乌海很小,在网红餐厅遇见了发迹的两个兄弟,我们已经快三十年不见了,但是都为了彼此的圈子而没有过多地攀谈,只是确定了第二天再约。微醺着回到老父亲的家里,这时候疫情只是有一点零星的消息。

早晨到中午,我可以陪着老父亲散步,陪着他晒太阳,陪着他吃饭。下午就不行了,兄弟的电话犹如家乡的风,从此便开始了没完没了的相聚,仿佛是要把这失去的三十年都追回来。当然,他有话不肯说,我能猜个十之八九,我也不问,反正就是今天炖野兔,明天炖黄河鱼,后天整只大雁,时间就悄然而去了。

十月中旬,疫情来袭,全体静默。对许多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在受罪。对我来说,上天给我了机会,可以终日陪在老父亲的身边,晒太阳可以晒很长时间。就算有大白拿着喇叭往回家赶,我始终乐乐呵呵地陪着老父亲。

十八轮以后,人们又重新开始了相聚,整天陪伴老父亲的日子到此结束,又回到了天天下午和晚上与兄弟们喝酒聊天的日子。这时候,十月已经急不可耐地转身,给我们留下的,只是各种特殊时期发生的传说。

我每天带老父亲围着小区散步,大门开着的时候,便出去转大圈,大门若是不开,就在小区里转小圈。上午九点多出门,转一圈后开始晒太阳,印象里的十月,上天垂青,总是阳光明媚,整整一个月,只下了一场雨,第二天就又成了艳阳高照了。十一点半回家,帮老父亲上卫生间,然后午饭和午休,下午三点准时出门,继续围着小区转圈,再晒太阳,直到把寂寞的阳光冷落到山后,父子二人才回家。

九十多岁的老父亲身体越来越差,状态时好时坏,有时候不好好吃饭,还会大发脾气。有时候又开心地像个小孩子,能把压抑下的人们逗得哈哈大笑。而我,在他心情好时,就能得到片刻休息,在他心情不好时,就想尽办法让他开心。楼房前有棵沙枣树,后面有棵红枣树,在十月的最后一天,红枣被我摘光了,全部用来像哄孩子一样逗老父亲开心。沙枣树的果实也没有剩多少,凡是能够到的,都被我摘了送给了老父亲。得到红枣或者沙枣,老父亲会短暂地平静一会儿,我们也会很开心的。

十月走了,美好的与不美好的都带走了。这个十月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时间段,我很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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