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季 150｜教育，首先让孩子活在当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是很多人激励孩子的一句常用语，是的，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先经历苦，方才有甜。既然如此，为什么教育部又提出“双减”呢？让孩子们吃苦，来获取未来的幸福，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非也！孩子们太苦了，孩子们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让教育背其道而行。

学校里，放眼望去，都是一群戴眼镜的学生，为什么呢？有人说，是受电子产品的影响，但是，经研究发现，电子产品对于近视并没有直接的影响，孩子之所以近视，是因为户外活动时间太少了。那孩子的户外活动时间都哪去了？被写作业挤占了。就拿小学生来说吧，有家长说，孩子写作业经常会熬夜到晚上11点。孩子放学后，要紧补习班，补习班结束后，还要完成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孩子几乎没有玩耍的时间。有人问，孩子为什么不在学校完成作业呢？没有时间。因为学校里几乎没有一节自习课，课程标里各式各样的课程排得满满的，即使低年级偶尔有一两节自习课，也早已被老师安排成了辅导课。孩子除了熬夜，还哪里来的时间写作业呢？

为什么要让孩子在小学时期就背负如此大的包袱呢？究其原因是成绩在作怪。家长、学校要的是成绩，要的是让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的确，教育目的中“人”的主体意识逐渐在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成绩，是的，唯分数教育。为了分数，可以不择一切手段，教师加大作业量的布置，家长加强孩子进补习班的频率，双管齐下，一个成绩优秀的孩子就诞生了，注意，仅仅是“成绩优秀”，至于其他方面则不得而知，因为无人关注，也无需培养。上海市教委工作人员谈“双减”时这样说：“当部分学生去培训时，会提高他们的分数，当所有学生去培训时，只会提高录取的分数线。”的确如此，逐年上升的中考录取分数线验证了这一点，于是分数线越高，学生越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培训，造成恶性循环。

更为可怕的是这种风气已经延伸并侵入到小学生，三年级刚开设英语课，班里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在补课，补课补什么呢？还是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内容，有老师说，大部分孩子都在外面补课，反而在课堂上，孩子们听课不怎么积极了。既然内容相同，为什么补习班又是家长们追捧的对象呢？唯一的区别就是学校的老师没有时间对孩子们进行一个个单词的测试，而补习班老师则有时间对每一个孩子的学习进行监督并对每个学过的单词进行测试。说到底，还是时间的问题，也就是说，学生的每一步学习，都得有人盯着，学校老师、补习班、家长他们做的都是同一件事——盯住学生，完成作业。如此一来，教育的功能就被弱化，无论走到哪里，人们讨论的更多的是学习成绩，而非教育亦或学生。

所以，学生是应该吃的苦中苦，哪怕现在不开心也无妨，于是，许多孩子的童年处于被剥夺的状态。

在我看来，教育既要注重未来，也要注重让孩子们活在当下，感受当下的幸福。“唯分数”教育，既不能满足孩子未来的发展，也不能让孩子获得当下的幸福。因为一个人的良好发展，并不是由学习成绩来决定的，恰好是我们在教育过程中被忽视的“素质”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当一个人的价值得不到肯定时，他自然不是幸福的，这种不幸不是短暂产生的，可以说一直从童年延续而来，为了单纯的追求好成绩，孩子们似乎早已与幸福绝缘。

我问过即将升入一年级的小朋友这样一个问题：“你们喜欢上一年级吗？”几乎所有小朋友的回答是否定的，他们共同的答案是：作业太多了，走害怕！面对一所新的学校，没有美好的期待，竟然充满了恐惧，可见，学校，已经不是孩子们的乐园，而是他们时时刻刻想要逃离的魔窟。我也问过幼儿园的小朋友，答案完全是相反的，孩子们的回答五花八门，有说“幼儿园有好多游戏可以玩”的，有说“喜欢我们老师”的，也有说“我想小伙伴了”的……总之，幼儿园是孩子们向往的乐园。

无论幼儿园，还是小学，都应该成为学生喜欢的场所，向往的殿堂，幼儿园与小学的办学性质虽然有所不同，其目的是共同的，那就是都为了让孩子们得到更好地成长，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幼儿园以“游戏”为主，而小学是以“学习知识”为主。学习有多种方式，但大多数学校以选择“增加作业量”和“延长时间”来取得学习成绩的提升，所以，学生的一切时间被牢牢地套在“写作业”中，孩子们完全成了“套子里的人”，久而久之，他们厌恶学习，厌恶老师，厌恶家长，厌恶自己，甚至厌恶生命。于是，学生与家长、与老师、与自己、与生命产生了矛盾，当矛盾产生时，有的孩子会极力压抑自己，所以形成了抑郁情绪，有的孩子选择爆发自己，于是完成了惊诧世人的悲剧。只有当悲剧发生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原来“人”才是最重要的，人们总是需要用悲剧来叫醒自己。然而，悲剧仅仅只能叫醒主角，其他人依旧用同样的方式，唯分数的目标在逼迫着孩子一步一步远离幸福，他们总说，熬过了这段时期，光明就在前方。

殊不知，人的每一段经历都是独立存在而环环相扣的，时光不会以倒流的方式来弥补任何一段被伤害的时间，所以，教育，更应该让孩子们享受当下的幸福，享受快乐的童年，而不是为了成绩，可以剥夺童年。童年是一个人生命的底色，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学校更应该为孩子们的童年负责，而不是成为孩子们分数竞争的角斗场。

王福强老师这样描述理想的校园，他说：“在学校，孩子们得到的是人性化的、科学的关爱和帮助，身体如同根茎，知识如同绿叶，道德如同鲜花，成功如同果实，全面地、健康地发展，既是为了奠定明天的基础，也是为了享受和感悟今天的生命和幸福。”

让每个人成为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自己，而非强迫孩子，按照教育者亦或家长的理想模式去加以塑造，从而让孩子们“千篇一律”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请记住，孩子们首先是他们自己，谁也无法代替他们的成长，让孩子生活在当下的幸福中。

2021年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