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空果和“刷墙皮”

咸空果是一种面食小点心,就好像现在人们说的“豆萁”的形状,有点咸,经过油炸,中间鼓起来,里面是空的,吃到嘴里,特别的酥、脆、香。现在的超市,即便是大型超市也没有卖的,偶尔去“一大”食品店问问,他们竟然不知我说的是什么?

小的时候,我气管不好,只要一感冒,就不停的咳嗽。晚上睡觉的时候尤其厉害,妈妈就会把我抱在怀里,用手不断的摩挲我的胸口,以缓解咳嗽带来的痛苦,或者熬梨水给我喝,最绝得是香油炒鸡蛋。直到现在,我女儿只要一咳嗽,我马上就炒香油鸡蛋,不仅好吃,还非常奏效。

有一次女儿病了,我给她刮痧,女儿说:“妈妈,真舒服。”后来,我就给她炒香油鸡蛋,她问我:“妈妈,你炒鸡蛋怎么不放盐啊?”我说:“因为你姥姥从来也没放过啊!”

用妈妈的话说,她不发工资,我都不长病,她最头疼的就是听见我咳嗽。直到现在,我只要是一咳嗽,妈妈就说:“哎!我一听到你咳嗽就头疼。”

每次长病,妈妈就到明星影院南边那家商店给我买咸空果。那时包装点心的都是用那种浅褐色的纸,将点心用纸包起来,然后用那种纸搓拧起来的绳子一捆,打个结,弄个提芯,提溜着就可以走了。

吃完咸空果,我的病就好像好的差不多了。咸空果的那种咸咸的,脆脆的,带有妈妈温度的点心,伴随了我整个童年,至今让我不能忘怀。

小时候,我得了荨麻疹,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一遇到风,就浑身瘙痒,我就不停的挠,直挠得浑身起了一片一片的斑块,难受自是不说,第二天两个“天真烂漫”的黑眼圈着实让老妈心疼。

不记得有多少次的半夜,妈妈抱着我去省立医院看病。省立医院北院的门诊,阴森恐怖,昏暗的走廊,又窄又长,几只半死不活的白炽灯微微的亮着,灰白的墙面被灯照得惨白,满楼上只有妈妈急促的脚步声。

我心里害怕,就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脖子,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肩膀上,只是偶尔的用眼睛的余光窥视着外面。其实,我知道,妈妈也害怕,因为她抱着我的手会忽然紧紧的抱紧了我。

皮肤科在走廊的西面的尽头的三楼,每次去,都需要敲好长时间的门,敲门声在走廊上回荡,特别刺耳。大夫每次都是睡眼朦胧的开门,不耐烦的看病,然后,妈妈就抱着我,拿着一瓶医院自己配的白色药水回家。

回到家,我脱光衣服站在床上,妈妈就说:“刷墙皮喽,刷完宝宝就能睡觉喽!”果然,刷完墙皮,我就能美美的睡了。

后来,妈妈不抱我了,背着我去医院,再后来,妈妈不背着我了,领着我去医院,再后来……妈妈再也背不动我了……

咸空果承载着妈妈对儿女的爱,“刷墙皮”是妈妈对儿女最温柔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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