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斗的迷思:根瘤、根、茎干及其它(四)

一篇写得非常优美且充满情感的石楠文章,不知道该怎样精简,实在不忍下手干脆原文贴上。

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翻译了全文,因为不翻译这样的美文实在是罪过。这篇文章可能会改变你对石楠斗和海泡石斗的价值观。

石楠木的秘密

石楠根瘤的发现

在海泡石烟斗被普及许多年以后,烟斗爱好者逐渐认识到最好的斗钵材料应该是木材---一种十分特殊的木材。虽然陶土斗、瓷斗和海泡石烟斗的质量都很高,可是易碎;金属斗虽然牢固,但容易发烫且分量重。制斗师开始尝试不同木材如樱桃木和柳木,鲜有满意的成品。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人们发现石楠根瘤的优异特性,石楠根瘤才被广泛应用于烟斗制作。

石楠根瘤被应用于烟斗制作非常偶然,这与1821年法国皇帝拿破仑死后的英雄崇拜主义迅速蔓延有关,其中有一个信徒是烟斗生产商,他决定去拿破仑的诞生地位于地中海的科西嘉岛,朝拜他心目中的英雄。

他是个狂热的烟斗爱好者,在自己最漂亮的海泡石烟斗中,他挑选了其中一只随他出行。不巧的是那只海泡石烟斗因失手而破损,几乎不能用了。幸运的是,在当时科西嘉岛上的一个村落里,住着一个雕刻手艺高超的农户,这个法国人就委托这个农户,要他随便找一块合适的木头为自己雕刻一只烟斗。

没过多久,这个农户携带着自己雕刻的烟斗去见法国人,这只烟斗极其精美,木质硬实、纹路细密、呈暗金色。由于这只烟斗优良的抽烟品质,法国人在回国时顺便带了几块石楠根瘤回去。在法语中石楠根瘤被称作bruyere,随着时间推移该称呼被逐渐英语化,开始被改称bruyer,最后变为briar wood。

法国烟斗商被石楠根瘤的发现激发了热情,携带着从科西嘉岛带回来的石楠根瘤去了法国一个小镇St.Claude,以前他经常从小镇工厂购买木质斗嘴,这个镇坐落在遥远的Jura山谷,曾经是著名的木器雕刻中心。

雕刻工艺是在中世纪由僧侣传入St.Claude镇,在几个月漫长的、大雪弥漫的冬季,人和牲畜都不得不呆在室内。中世纪的修道院是人们主要的聚集地,僧侣用生长在附近、资源丰富的木材雕刻玫瑰花坛、十字架和日用器具。农户们也开始纷纷效仿僧侣的行为,木雕逐渐成为当地居民的主要职业。后来那些僧侣们搬迁至其它繁荣的城镇,这个古老的修道院改成了大教堂。

这个法国烟斗商请St.Claude镇上灵巧的木雕师,用他带来的这些石楠根瘤为材料制作几只斗钵,但是这个工匠马上发现这些石楠根瘤有些问题,因为这些木料必须经过复杂的处理后才能被用来制作成满意的烟斗,而且这些多瘤多节的石楠根瘤都不一样,内部有很多裂纹和瑕疵,需要积累很多经验才能掌握正确的木料切割方法,便于雕刻时发挥木料的特点。

尽管石楠根瘤有着一些缺点,石楠烟斗的生产还是在当地蓬勃发展起来,并成了St.Claude镇的支柱产业,并逐渐淘汰了其它木雕生产。在发现石楠根瘤后的100年时间里,当地的5,000名居民每年要夜以继日地生产30,000,000只烟斗。由此,那只在科西嘉岛不幸破损的海泡石烟斗,给烟斗制作带来了全新理念和繁荣商机,石楠烟斗的生产工艺也从法国传至英国、乃至美国,石楠根瘤使得其它烟斗材质的使用黯然失色并从此独领风骚。

石楠的生长

石楠属杜鹃科灌木,因为它生长高度不超过15-20英尺,类似于矮乔木。

石楠主要被发现于地中海沿岸,它受气候和土壤影响很大。大部分植物在雨水充沛和土壤肥沃的地区繁荣生长,而用于烟斗制作的石楠主要生长在地中海国家的高山上,土壤贫瘠、沙石满地、缺雨少水,生长环境是全世界最恶劣的。旷野的山风撕扯着坚韧的植被,坚硬粗糙的沙砾阻碍着树木的生长,但是顽强的石楠能够把根扎入最细小的岩石裂缝,一点一点扒开岩石和泥土。

为了能在干燥的土壤中立足生存,给自己提供足够的滋养并成长,这种小灌木在它的根部生长出坚硬而纹路致密的木质球状瘤,这是石楠树中最坚硬的部分,这种根瘤使得石楠成为植物王国中的另类,是石楠烟斗爱好者眼中的神物。

大部分成熟石楠都有根瘤,位置在根部地表以下仅被土壤覆盖,它既不是茎秆也不是根,根瘤是根部的汇集处并由此向下生长树根,也是茎秆的汇集处并由此向上生长茎秆。事实上,根瘤是石楠的庇护所,用于抵御恶劣环境的影响。根瘤可以在岩石和土壤中张开像锚一样牢牢抓住茎秆,保护石楠不被大风弯折或吹断。只有根瘤这个部分才能被用来制作烟斗,但是根瘤常被人们误以为是石楠根。

弱小的石楠不适合用于坚硬而耐高温的斗钵选料。


石楠的树叶较少,它的枝干围绕在树杆的周围呈防护状,较少的树叶和虚弱的树枝仿佛在促使地下根瘤的生长,越是适宜的气候,树叶会越漂亮,但往往根瘤会越小,而且质量也不好。

以前大部分石楠材料取自于岩石沙漠地带的阿尔及利亚,现在,很多优质的石楠材料也来自西班牙、科西嘉、撒丁岛、西西里、希腊和小亚细亚。在这些地区,暖和的冬季偶然会有雨,接踵而来的是酷热干燥的夏季,为了抵御干旱,石楠木纹的生长极其致密坚硬,这些地区的土壤也非常贫瘠,这里也是最高品质石楠根瘤的诞生地。虽然生长在肥沃土壤的石楠根瘤与高山砂石地区的根瘤相比,内部的开裂和瑕疵较少,但只有坚硬的石楠根瘤才是人们需要的上好良材,生长在高山地区的无瑕疵石楠根瘤的价值,远远超过那些生长在肥沃流域的石楠根瘤,这些根瘤虽然内部无裂痕但比较松软。

高品质的石楠根瘤很难被发现,较大尺寸石楠根瘤需要漫长的时间生长,最适宜的石楠年龄可能在60-100年,被发现的最顶级的石楠根瘤,可能生长了250年。如果石楠生长在遥远而荒芜人烟的不毛之地,如撒丁岛的岩石丛林,那么沉重的石楠根瘤就必须靠人扛驴驮才能从崎岖的大山里走出来。

由于干旱的气候,森林火灾很可能把大片面积的石楠毁于一旦,那么这片地区可能在50年内甚至更长时间内荒芜殆尽,直到下一批石楠根瘤成长成熟。而且,燃烧的火星可能会溅落在暴露在外的石楠根瘤,并烧出一个凹坑,敞开的根瘤会招致虫害的侵袭形成空穴,如果这棵石楠树继续生长,根瘤会将空穴闭合,人们就很难凭肉眼发现根瘤内部的开裂缺陷,只有在切料时才能看到瑕疵,甚至直到烟斗制作成型时才发现此类缺陷。

因为石楠需要较长时间的生长周期,有时寻找自然生长的石楠比自己栽种更容易,最近希腊开发了一大片有百年树龄的石楠树林,在这一地区石楠被精心种植,部分树龄较小的石楠可能每隔3-4年或更长时间被挪走,确保将来有足够的石楠树被开采。

石楠根瘤是在烟斗加工业发展的紧要关头被发现并被利用,那时烟斗面临2大强劲挑战,由于雪茄和香烟被越来越多的烟民所接受,烟斗的普及率急剧下滑,但是由于石楠根瘤的发现,使得烟斗生产商能生产更小、更坚固的烟斗—舒适的手感,外观漂亮,价格宜人。

石楠根瘤的出现,使得男人们都有能力享受与昂贵奢华的海泡石烟斗媲美的平价石楠烟斗,现在,石楠烟斗已经像当年的陶土烟斗一样普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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