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少年传——之捕鼠记

      我的村子是主要由两排瓦房组成,前后中间都夹着红砖平房,住楼房的人在村里的地位是算富裕人家了,对于像我住在瓦房的孩子来说,红砖楼房是一直梦寐以求的,住楼的人下起雨来不用到处捡漏,不用拿着盘子守着房子,哪里滴水,就马上用盘子接上,还有就是可以上楼顶玩,看各间屋的瓦顶上有什么,即使看到一个猫,对于我和我的同伴都是件惊喜快乐的事。

    不过住瓦屋的孩子同样可以自家里找到好玩的。我乡下的瓦屋,每个睡房顶上都是木板横着的,木板与瓦顶有几米的距离,这样就多了一个空间,庄稼人用来放粮食和杂物,同时给我们小孩增添了一个神秘有趣的游乐场,因为有谷米的存放,所以就会惹来一群“神秘房客”,它们都长着圆耳朵,尖下巴,黑亮的小眼睛总是非常机灵地瞥视周围,稍有声响,立马往自己的小房门钻,因为它们从未交租,而且每天都破坏主人家的东西,更讨厌是每晚打扰主人家睡觉,所以就成了每家每户的敌人。这是一个可以获得零花钱或者糖饼的好机会,作为主人家的“小喽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每个月的日期位数是四和九的日子便是我们乡下的墟。每到墟日,都有很多不知从哪里来商贩子一大早就在街上摆好摊子叫卖起来了,各村子很多大人们都会带上小孩来趁墟,有卖早餐的,卖水果,卖生活用品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摩托车声,就形成了喧闹的墟日了,其中最活跃气氛的当然要数带着扩音器叫卖着他的“神奇药品”的江湖骗子了,这种人就像一个演讲家一样气宇轩昂,声容并茂,把他的“神奇药品”吹的天花龙凤,果然很多老人家上当。“喂!那里有老鼠夹啊!”我的同伴阿zei(粤语是这个读音,我想不到这个是什么字所以用zei代替了)兴奋地向我说,“我们过去睇下几多钱一只”我说。商贩把铁夹子由小到大地排好在地上,阿zei指着最大的夹叫喊老板:那是老虎夹吗”?“是山猪夹,不过或许也可以夹老虎的,”我们用卖废品的五块钱买了两只老鼠夹,很欢喜地抱着跑回家。

      在我家“二楼”的房客门口放好了机关后,我们就蹲在谷袋背后守着,约莫半个小时后,机关地传快速而低沉的声音,是夹子夹在肉上发出的,紧接着是连续“吱吱”声和物品拖动发出的声,我们连忙跑过去,老鼠夹不见了,只看到系在老鼠夹上的绳子一直往老鼠洞里钻,“快捉住那绳子,”我说,阿zei一下捉住绳子用力一扯,听到卡擦卡擦的声音,一条手指粗的又黑又长的尾巴从洞里漏出来了,但是无论阿zei怎样扯就是扯不出来,很明显老鼠和夹子一起卡在洞口了。“怎么办”,“用手抓出来吧!”“你厉害,你来抓吧,我不敢”,“我也不敢啊那怎么办”,我找了手电筒来一照,看见夹子横在洞口,“只要把夹子摆好就可以扯出来的”,我们争论了几分钟,谁也说不服大家,只能用老方法了,石头剪刀布!!!我输了,我感觉到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不过既然输了就不能抵赖,只能硬着头皮慢慢申手去洞口,我看见一个很大的老鼠,正被夹子夹到胸口位置,所以它只能四脚朝天的乱动,要去弄好老鼠夹是容易的,因为老鼠这样很难扑过来咬你,除非你把手放在它嘴旁,可是我看到它一身发亮的粗黑毛和嘴巴的尖牙齿,一股强烈的恐惧就涌上心头,我又看了一下啊zei,希望他能放过我,重新想其他办法,谁知他一张嘴就问“你要当契弟,抵赖吗?”,我立马死了这条心,鼓起勇气去摸老鼠,我心跳越来越快,直到摸到了老鼠的毛,我的心跳到了最高速,这辈子我都记得老鼠的毛是又硬又粗的,皮是厚厚的,我整个人都楞住了,手心全是汗,阿zei大叫,“你愣着干什么,赶快摆好老鼠位置好让我马上扯出来”,我又勉强恢复了正常,一直深呼吸,然后把它摆好,其实不用多大力,但那时我感觉是竭尽全力了,然后我说好!阿zei一扯,老鼠连同夹子一起扯出来了,“妈的!这么大的死老鼠,肯定吃了很多谷物”,阿zei说完就想用脚踩老鼠。我立马捉住了他,“这是用来领赏的,如果死了怕姥姥会说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夹上去的”。

      中午,我拿着老鼠在姥姥面前邀功,姥姥对着老鼠骂了一阵就掏出她的布钱袋从中拿出10块钱说五块钱是老鼠夹钱剩下五块奖励我和阿zei,然后笑眯眯地摸摸我的头,说我们是大胆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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