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带着五个亲卫和一百人的督战队加入了战场。
陆宁拿出手铳对准一个刚杀害安宁军火铳兵的流寇就是一枪,“啪”!干脆利落将对面的流寇打飞了出去。
“命火铳营保护大纛!装填弹药伺机发射!”陆宁高喝一声吩咐道。
此时的火铳营完全没有肉搏战的能力,在这里就像被砍瓜切菜一样。火铳营的把总立刻带着余下的火铳兵退守到中军。
安宁军的防护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全身皆是甲胄。虽然流寇老营兵的装备也算精良,但是披甲率不足百分之五,哪里能和安宁军披甲率百分之百的互砍?
流寇老营兵不乏武艺高强之辈,但毕竟是少数,陆宁带着亲卫就专程解决武艺高强的流寇。
火铳营彻底是废了,战损达到九成,火铳营的兵只有二十多人站在中军阵营大纛下面慢慢地装填火药。
安宁军把总和总旗级别都配备了手铳。五个把总,十五个总旗,再加上陆宁和五个亲卫,还有十个骑哨队皆有六管手铳。
其中这三十六个军官拿着手铳近距离作战,六管手铳发挥巨大的优势,那可是二百多发弹药,而且十个骑哨队员有两杆六管手铳!
三当家管豹带着几个得力的头目在安宁军阵营里一顿猛砍,他们发现这些安宁军的甲胄怎么砍都看不动。
管豹被逼无奈只好拿出手中的狼牙棒击打穿戴铁甲的安宁军。管豹武艺高强,手中的狼牙棒更是耍得虎虎生威。笨重的狼牙棒特别消耗体力,但是只要被几十斤的狼牙棒击中,即便安宁军防护全是铁甲,也会被狼牙棒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
“砰、砰、砰!”一阵阵密集的火铳四处响起,一团团白色烟雾升腾。
十几个流寇高手激战正得意的时候突然一阵扭曲和抽搐倒地!随后身边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流寇是非常注重江湖义气的,见到熟悉的兄弟战死,会激发他们原始凶恶的本性,立刻几十个流寇就朝着拿着手铳的军官们一阵冲击。
他们哪里知道六管手铳是可以连发六次的,几十个流寇没有翻腾起一阵涟漪,瞬间就被手铳崩下去了。
只要手铳打中贼寇,即便这些贼寇再龙精虎猛也顿时就卸了力,也失去了战斗力。
流寇老营的战斗力就是要比新兵营的战斗意志要强太多了,七百多人的老营对战三百八十多人的安宁军,整整打了快一个时辰。在六管手铳的火力覆盖下,流寇老营兵直接就损失了三百余人。
短兵相接之后,安宁军伤亡人数迅速攀升,一个时辰内就伤亡百人,真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管豹带着几个护卫,拿着手中狼牙棒在军阵中大杀四方的时候,他早就被几个安宁军把总给盯上了。
五六杆手铳对阵管豹和他身边的人一阵照顾,直到管豹身上中了三弹,他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前方还在冒烟的枪管,口吐鲜血,愤慨的喊出两个字:“卑鄙!”然后含恨而倒地,再也没起来。
自从管豹倒地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流寇高呼一声:“豹爷死了!”
瞬间,流寇的老营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和乡兵激战正酣的流寇们没了战意,边打边退。
这流寇们一退不要紧,已经杀红眼的安宁军不会给这些流寇们逃跑的机会,势如破竹地收割一条条转身要逃的生命。
局势立刻扭转!
原本锐气正盛的流寇们几乎是三倍人数围剿安宁军,结果成了二百多人的安宁军追击着大约还有三百多人的流寇老营一路向北。
陆宁和几个亲卫的六管手铳全部打完,抽出腰间的雁翎刀,大喝一声:“追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陆宁一声高呼,安宁军的几个把总立刻响应,振臂高呼:“冲啊,把这些流贼全部杀光!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安宁军士气大振,安宁军们开始一边倒的屠杀。
安宁军以逸待劳等候流寇老营兵,老营兵身上的负重本身就不少,虽然身上没有多少铁甲,但身上的金银珠宝可是不少,此刻为了要逃命,身上的负重全部给扔在了路上,只是为了加快自己能逃跑的速度。
安宁军的乡兵们追击了一阵就跑不动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百多人的流寇老营扬长而去。
原因是安宁军身上铁甲负重太重跑不了太远,他们的体力就跟不上了。即便安宁军素质再好,穿着几十斤的铁甲机动性也弱爆了。
陆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愤怒地把手中的雁翎刀往地上一扔,大骂道:“骑哨队!给我追!能杀多少算多少,如果能抓到贼酋最好!”
刘勇早就按耐不住了,抱拳领命道:“是!”
刘勇带着段亭寿等十个骑哨队员朝着中军冲了过去骑马匹。
陆宁瘫软地坐在地上下令:“让大家伙原地休息,等恢复了体力再扫战场!”
所有安宁军的将士们听到陆千总的吩咐之后,顿时卸下了心防,如同一摊烂泥一般倒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大口喘气!
骑哨队刘勇和段亭寿分别带着五名骑哨追击,刘勇对着众骑哨吩咐道:“遇到十多人扎堆的就用万人敌!落单的就用刀劈了!”
众骑哨领命纷纷上马!
一阵马嘶鸣啼,骑哨队员们如同箭矢一般发射了出去。
陆宁觉得这次吃了流寇骑兵的大亏,仅仅冲阵一战就让自己的步兵损失过半!更大的问题就是火铳不给力,给火铳营造成极大的损失!
长枪兵的作战经验不够丰富,过于教条化。之前长枪兵练习了几个月的枪法,一旦是没有阵形的优势,长枪兵顿时就失去了作战配合的办法,一个练习过军阵和简单枪法的长枪士兵如何能打得过一个在江湖混迹多年的武林高手?
长枪兵基本都是依靠团队作战,之前是三人的阵型,如果其中一个阵亡,另外两名长枪兵在作战的时候就容易乱了方寸,单独作战能力太差!
陆宁看着手里的安宁军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就是一阵难过地抽搐。
方家墩此刻很不爽,很不好受!
他被裹挟了!
老四刘厚带着大约有三百多的新兵营流寇带着方家墩跑了,老五方远年带着只有几十个民夫跟着队伍向北逃,其他的民夫早就一轰散了!
在中军大营的方家墩在看到老营的兄弟们势如破竹的大杀四方,把那些乡兵如切瓜砍菜一般,心中就是一阵爽利。正看着两边激战正酣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自己的兄弟们转身而逃,让他没有看懂怎么回事。随后就有人来报:“三当家死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方家墩顿时就心里一阵肉痛,原本没见到老二陈德远和老三管豹回来就知道大事不好。如今老营里没有了老三镇着,这些老营的兵都飞扬跋扈惯了,主将一死,这些人就没有了战心!
还没等方家墩有所反应,手里的马夫就牵着自己的马掉头就跑了,随手老四和老五大呼:“哥哥,败了,败了!咱们快跑!保命要紧!”
然后就是一大片的新兵营和民夫们拥护着他朝着北面退去。方家墩心中一边跑一边在想:好好的局面怎么就败了呢?他这次可带了三千余众啊!竟然糊里糊涂的就败得一干二净。
看着手里只有几百人跟随,方家墩心中在滴血。上一次,他也是在淮安府的一个山头被钟大民的马队给打败了,那次和今天一样的狼狈。
“大哥,快走!那伙乡兵的骑兵追来了!”刘厚对着方家墩宽厚的背景大喝一声。
想到骑兵方家墩又是一阵沮丧,心中默念陈德远道:“老二啊,老二,你怎么忍心舍我而去啊!”
老营的流寇们丢盔弃甲大约有一百多人好不容易追上了方家墩的残部,又闻那一伙乡兵们骑兵又追了过来,顿时士气极为低迷。
“对方有骑兵吗?”方家墩不由看了一眼刘厚道。
“不多,大概是斥候,只有十余骑!”刘厚骑马追上方家墩禀报道。
“他妈的!十余骑就撵着我们几百人没命的跑?可还有其他追兵?”方家墩气急败坏地说道。
“没有了,那些乡兵全是铁甲哪里跑得动?”刘厚道。
“什么?他妈的!这些乡勇欺人太甚!兄弟们!十几个乡勇,老子手里可有几百人!把这些追老子的尾巴全灭了!”方家墩不由停下来,调转马头咆哮起来。
大当家都发了话,所有的流寇们也顿时停了下来。如同一摊烂泥一样全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们太累了,刚才一阵疾驰就耗尽了所有体力。如今大当家的发话要灭十余个追兵,众流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歹有四百多人呢,哪里能让十多人骑兵给拿捏了?
顿时流寇们又来了气势,准备躺在地上好好休息一番,等候那十个不怕死的乡勇来送死!
很快,十名骑哨队员马蹄声震动越来越近,在地上躺着的流寇们在地上躺不住了,一骨碌站起来,一脸邪恶地看着眼前由蚂蚁大小的骑兵变成鸡蛋大小,就像这些单薄的骑兵给他们来送餐一样!
安宁军骑哨在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停下了,刘勇和段亭寿合围了过来,十骑一字排开。相互对视一眼,十骑已经全部集中在一起了。
看着前方四五百人的流寇,气势汹汹地就像是在等着他们似的。刘勇邪魅一笑,道:“这群傻子真是配合呀?都扎堆一起好像要把我们吃掉似的!”
段亭寿骑在马上感受到刘勇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真是给我们立功送人头的好机会啊!”
见乡兵骑哨在五十步左右不动声色,方家墩不由怒道:“兄弟们,不把他们这些乡勇给老子撕了!方可解老子的心头之恨!”
顿时一片“呜呼”地兴奋怪叫响起,这些人全然忘了刚才他们那死里逃生的狼狈模样。
骑哨动了,一字排开的十名骑哨缓缓骑马朝着方家墩队伍向前走了二十步。
方家墩见对面的乡兵骑兵不敢过来冲阵,心中隐隐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呼、呼、呼!”十枚万人敌呼啸着从空中抛射过来。
“不好!扯呼了!”方家墩一边紧急地疏散手里的流寇,一边发号施令。
现在跑哪里来得及?约五百人的流寇残部十颗万人敌就收割了一百七十多人,不到三息时间第二颗万人敌接踵而至!第三颗、第四颗......
骑哨队抛射一次万人敌就是十颗,随着流寇不断的踩踏,约五百人的流寇逃出人群堆不足余百人!大部分想着报仇的流寇们全躺在地上“哇哇”撕心裂肺地惨叫。
方家墩和两个当家及亲卫们有马匹的流寇,带着五十多人迅速向北一路逃窜。
段亭寿大呼一声:“痛快!克爽,你去通知陆千总带人过来此处打扫战场!”
郑克爽领命调转马头朝着安宁军大营飞奔而去。
刘勇对着其余九名骑哨队员喝道:“继续追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