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春雨

写下这两个字，脑海中就冒出小时候课文里的一句话：

春雨贵如油啊！

然而，没有务农经验的我，对于这句话除了记忆深刻，却没有什么感触。对我而言，雨就是雨。早上出门去菜市场的路上，雨就下大了。我们赶紧撑开雨伞，推着婴儿车，快步走过那条郁郁葱葱，发满了新绿叶子的林荫道。雨水打落了一些树叶，一起落在人行道上，溅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裤脚很快就被打湿了，好在没多远，就走到了生态广场的棚子下面。

莫名的情绪始终在胸腔里乱撞，想要找个出口。大宝带着阿宝去买菜了，我把大鱼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放他在木板上玩，自己掏出了手机，继续播放刚刚路上就想要唱，想要听的那首戴荃的《悟空》：

月溅星河，
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
独影阑珊，
谁叫我身手不凡，
谁让我爱恨两难，
到后来，
肝肠寸断，
幻世当空，
恩怨休怀，
舍悟离迷，
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
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过是，
心有魔债，
叫一声佛祖，
回头无岸，
跪一人为师，
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
尘缘散聚不分明，
难断，
我要，
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
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
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
欲说还休，
我要，
这铁棒醉舞魔，
我有，
这变化乱迷浊，
踏碎灵霄，
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
终究难逃，
这一棒，
叫你灰飞烟灭……

雨水越来越大，我也唱得越来越大声，不远处只有两个被困在这里的清洁工，他们似乎也自顾自地聊着天，毫不在乎有人在这里发疯地唱歌。大鱼宝宝看我一眼，然后把嘴里的红薯干吐出来，拿在手里继续把玩，显然，那是比大声唱着走调歌曲的爸爸更值得研究的东西。于是，我乐得一遍又一遍地跟着戴荃，自顾自地放声歌唱，只在大鱼爬到木板边缘时抓住他，不让他掉下去。

音乐与歌词，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早上出门时，我只是隐约觉得这首歌和自己内心里无法纾解的情绪有些相应，可是这会儿，当自己声嘶力竭地吼出「踏碎灵霄，放肆桀骜」时，猛然间发现，已然是泪流满面。雨越下越大，我停下歌唱，静静地抱着大鱼，想听着戴荃把这一遍歌唱完。大鱼却不安分地从我手中挣脱出来，往木板另一边爬过去。

大宝的电话来了，说菜买太多了拎不动，让我去菜市场门口不远处的宠物店门口接她。我揣起手机，一把将大鱼抱起，重新用安全带将他固定在婴儿车上，撑开那把大伞，猫着腰，冲进了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