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小鲜,若治大国

文/E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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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如画,酒若泉,食物能把这一方的风景,带给另一方的人。

                                                                                                      ——— 题记

    什么是美?

    美的定义是什么?美的范围是什么?

    我们可以从哲学的角度去定义美,也可以从艺术来描绘美。可倘若不是从哲学切入,也不是从艺术出发,我想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就是食物。

    我特别将“食物”二字放在美学之前,就是觉得美学不应该太理论,不应该只是存在于学者的研究讨论的课题里,而是觉得,美学,最能体现在生活里。

    有的时候,你会在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些好像始终都忘不掉的食物和料理。他们不只是口感上的回忆,不只是味觉刺激的快乐,甚至会变成很特别的视觉记忆,甚至会让你在很久很久之后想起他时,会有一种心灵上的,温柔的共振。

    我有时周末在家会看父亲做菜。将蒜切成很薄很薄的蒜片,加上橄榄油在锅里炒的香气四溢,和切碎的百合花一起在锅里共舞,交融,看着他们从米白变成金黄,裹上了一层华丽的盛装。

    洋葱的香、百合的甜、姜丝的辣,蒜片的咸....味觉的层层刺激带着别样的温馨。接着把切好的蘑菇放进去,又有一种不同的香味飘了出来...接着父亲把蒸好了的金针、牡蛎、白虾、鹌鹑蛋送进锅里,加水,加零星的白胡椒粉———他要做蛋花牡蛎海鲜汤。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道菜,看它做出来的整个过程中我很快乐,我觉得我是在和不同的植物,不同的地区的文化打交道。

    大蒜、姜丝是爷爷日复一日的辛劳,鹌鹑锁住了来自乡野的静谧、牡蛎和白虾带着海洋的香咸,胡椒揶揄着美洲的狂野、百合还缱绻着初春花季的芬芳。

    每种食物的味道都不一样,混合在一起却构成同一种气息,尤其到后来把火候调小,开始熬———用“熬”这个字,是用小火慢慢地去炖煮,透过透明的锅盖去看这锅汤里不同的颜色,枪旗交错,释放出最美丽的颜色和升腾的雾气,最后变成鲜亮的金黄。

    如果时光悠闲,喝汤时一定要用调羹取用。在调匙里先加一些白醋和酱油,加一星子的蒜蓉,然后用筷子夹起晶莹的鹌鹑蛋,舀上一匙热气腾腾的汤底,先啜一小口,享受那份美味,不要贪心喝太多,否则滚烫的汤汁会使你招架不住,汤汁给人带来的馨香无法到达,也就可惜了。

    这就是品味这份美味的诀窍。父亲熬汤的火候拿捏地十分恰当,汤里没有哪一味食材可以喧宾夺主,酱油与酒馏的比例也调和的刚刚好。

    谈美学,却在谈父亲的海鲜汤,就像在讲食谱一样,可我想讲的也许不仅是食谱吧。

    要回到美学的基本面,就要懂得怎么去“吃”。就好比这一道父亲的菜肴,最终,会变成我的快乐,变成我熟悉的植物。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记忆,熟悉的情感。

    当我喝下这碗汤时,我觉得它透过我的舌尖。我的味蕾,我的咽喉,在唇齿之间,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这些记忆绝不会粗糙,而是在许多许多年以后,都可以拿出来,细细地体味,品尝。

    生命本就是由一系列的瞬间组成,宗旨是尽可能地拥有快乐。

    老子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可对于我来说,烹小鲜,就好比治大国那样热忱。

    我要谈论的生活美学,就是从这些生活的边边角角里去发现,是从这些奇妙的过程里去享受你的生命,热爱你的生活。

    匆匆忙忙吃一顿饭的你,或许不会去体会餐桌上光与影交汇的旋律,如果你开始去准备,去享用一顿饭,你会爱你的生活。因为你为它准备过,为它付出心血。

    当然不可能每一天都像准备一碗海鲜汤那样费神,我只是建议:何不在一个不那么忙碌的晚上,坐下来和家人一起好好吃一顿饭呢?发现生活的美学,从吃开始。

    食色性也。吃东西、喜欢漂亮的东西,这些都是人的本性,在人类长久的食物文化中,其实是将“吃”作为了一种信仰,一种传承。他们变成了文化,变成了历史。

    我们也可以从“吃”中,将这些传统的美学品质保存下来,在生活的周遭去发现食物的品质,从而成为了生活里品鉴“美”的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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