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杰拉德的爵士时代
菲茨杰拉德对自己的文学天赋无疑是有着自信的,这本小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经发表,便大获成功,三天内全部卖光,一年内更是被加印了十一次,卖出了近五万册。这一年的菲茨杰拉德,才23岁。
这样的文学首秀,不仅让他成为美国文坛的璀璨新星,更让他成为美国最赚钱的小说家。当时的美国文学爱好者们都在讨论者这位从天而降的文坛盖世英雄。
一炮而红的菲茨杰拉德曾雄心勃勃地对一位挚友说:“我要当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家。”
到底是不是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家或许之后才能见分晓,不过眼下,菲茨杰拉德却靠着这本书抱得了美人归,美丽的泽尔达成为了他的妻子。
此外,菲茨杰拉德本人也获得了世俗上的巨大成功,靠着小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他与妻子开始了享乐之旅,从纽约到巴黎,他们出入酒会、纵情声色、享受奢华、感受绚烂。
他们一起跳进广场的喷泉,一起在凌晨的街道上驱车狂奔,一起享受酒精和毒品的眩晕。后来,他们搬到度假胜地美国长岛,与那些权贵和名流们一起,在美丽的海滩、华美的建筑、璀璨的灯火、不停歇的夜生活中,流连忘返。
这一幕,也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一书中完美呈现。不管是名流贵族、还是社会新贵、乃至好莱坞的明星、百老汇的演员、华尔街的富豪,全都在宴会上“你方登罢我登场”。
《了不起的盖茨比》被认为对“爵士时代”社会图景的最完美呈现,这种完美呈现,固然离不开作者高超的文笔,更与菲茨杰拉德的亲身经历密切相关。毕竟,文学来源于生活。
对于菲茨杰拉德而言,“爵士时代”那十年,也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
但菲茨杰拉德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妻子好爱交际,并对他进行精神控制。他也不幸染上酒瘾。
在长岛潜心创作《了不起的盖茨比》一书时,泽尔达还和一位年轻的飞行员日日厮混,并嚷嚷着要离婚,气得菲茨杰拉德要和对方决斗。
最不幸的是,泽尔达最后不幸患上了精神分裂,住进了精神病院,菲茨杰拉德往返两端,照顾重病的妻子,身心俱疲,经常生病。
高昂的治疗费用让他不堪重负、经济危机的到来又让他的财富捉襟见肘,最后,这位文坛的才子不得不沦为给好莱坞写剧本。
渐行渐远的文学梦想
就像盖茨比的爱情梦和成功梦被现实碾碎一样,菲茨杰拉德的文学成功梦,也在命运的反复无常中,如逆水行舟,渐行渐远。
他把太多的文才浪费给了那些可以帮他赚快钱的短篇小说和剧本,但金钱也给菲茨杰拉德带来了伤害,在给编辑的书信里,他写道:“我靠写垃圾文字挣得越多,就越难让自己进入写作状态。”
虽然他的短篇小说也很精彩,但菲茨杰拉德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长篇小说家,他的这本《了不起的盖茨比》,用著名书评人梁文道的话说,代表了作者的一种野心和忏悔。
他是一个有着文学抱负的天才作家,却任由自己的文才在“赚快钱”中被消磨殆尽。
人们都喜欢看他写那些穷小子追求富家女、看他在书里尽情描绘光鲜亮丽的派对生活。他虽然不能打破世人对自己的这种刻板印象,却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留下他的另一片沉思。
他通过盖茨比的一生,表达自己对“爵士时代”的反思,对个人经历的反省,对自己文学梦想的忏悔。
虽然这本书在他活着的时候销量遇冷,但这本书的价值,却在之后的历史中被逐渐发现,这也算得上对菲茨杰拉德的一种告慰了吧。
共同的悲剧结局
晚年的菲茨杰拉德过得很是惨淡,妻子病重,自己的身体也积劳成疾,作品也越来越卖不上价格,文坛地位也被后来的海明威等人取代。
债台高筑的他度日如年,在他最后几年的信件中,充斥着死亡、挣扎、酒精、疾病与忧郁。
1940年的12月,在阴郁的寒冬,菲茨杰拉德因为酗酒引发的突发心脏病,不幸逝世。和盖茨比一样,他的葬礼也冷冷清清。
8年后,泽尔达所在的精神病院发生大火,这位昔日的美人被活活烧死。
在他们合葬的墓碑上,写着《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著名的那句话:我们奋力前进,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要不停地退回过去。
或许,在撰写《了不起的盖茨比》时,菲茨杰拉德早已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借用尼克的一句话:对这变幻无常的人生、对这声色犬马的繁华、对这触不可及的梦想,菲茨杰拉德既在书里,又在书外。
他是书外的盖茨比,对命运看得透彻,却也无可奈何。但无论如何,他依然称得上“了不起的盖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