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吱呀吱呀吱呀……”
“啊~~嗯~嗯~啊~~”
“呼哧~呼哧~呼哧~”
哇，又来了。大白天的，真是丧心病狂。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两千以下的单身公寓，代价就是基本没有隔音。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小情侣，但听多了以后，我深深地怀疑这就是肮脏的屁眼交易。
……正常人哪能一天七次啊？你们能吗？反正我不能。而且还是大白天！工作日！不同的男人的声音！
腿上一阵阵的瘙痒。我踢开了被子。
成片成片的红色小点点，不知道是被什么毒虫爬过了，几天还没消。我决定去医院。
“你这是荨麻疹。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潮湿？”
没有阳光，有蟑螂，大概是很潮湿吧。
搬过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就睁着眼睛没敢睡觉。因为我看见一只巨大的蟑螂，会飞的那种。我怕它趁我睡着了，飞到我脸上。
可看着它飞来飞去，我也害怕。嗡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恶心。
坚持到凌晨三点，我崩溃了。听见走廊上还有开门声，我赶紧冲出去，请求那家的男人过来帮忙。
男人过来了，蟑螂却没了。我只好暂且以为它走了。还是千恩万谢地送走了男人。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可怜。也是那一刻，我真切地体会到，家里不能没有男人。
我怕蟑螂，怕得要命。在青山租的第一个房子，也就是岳明君去过的那个房间，我曾经把装衣服的箱子放在床下，一打开里面涌出了千军万马。黑压压的，乌泱乌泱的。
当时我就吓哭了。然后我才知道有蟑螂屋这种东西。
杀是杀不完的。就算我的房间干净了，外面的也能从门缝爬进来。我是看到过的。
拎着药膏走出医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太阳还是白花花的，晒得我脸好烫。
就是在这时，我接到了十三的电话。
“敏敏，你现在在家吗？”
十三是我的一个网友。我们是今年春天认识的。在一个同城QQ群里。
和那些只会强撩的男网友不同，十三是心理学专业出身，又是做咨询行业的。每当我在群里疯狂吐槽前男友的时候，他的小窗总能让我平静下来。
而且，他还很帅。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见了张志明。简直帅瞎了我的狗眼。
点菜时他问我有没有忌口，吃完了他又主动去买单。在商场里随意逛逛，他说：“你可以挽着我。……不用那么紧张，自然一些。这样可能你会更有安全感。”
就是这么绅士、这么帅的一个男人，竟然还比我年轻。他的生日是11月13号，小我几个月。所以他叫十三。
跟别的网友吃饭，只能叫面基；跟十三吃饭，可以算是约会了。在没有岳明君也没有小武的日子里，我竟然萌生了“如果能和十三在一起也不错”的念头。这可真让人害怕。
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上他了。
“其实，我对你也……但我还不太确定。下午我们见个面吧？”他回复我。
那天下午，我们约在一个公园里散步。公园很大，走到一半，忽然下起了暴雨。
我们都没带伞。就坐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下，一直聊到雨停。
“我从来没干过这么傻×的事。我是说，这么大雨坐在湖边。”他说。
“我也没干过。”我说。
我淋得像傻狗一样，毛衣都湿透了。真是尴尬到爆。
“不过……”他笑笑地看着我，慢慢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还不错。”
他牵了我的手。
然后，他就消失了。
我联系了几次没消息，渐渐的也就死心了。
“不在。你有什么事吗？”我故意把语气放得冷淡了些。
“我刚出差回来，就在你家楼下。我想见见你。”他说。
很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感情。
“十分钟，我就回来。”我说。
不正常。我心里知道，这很不正常。
但我不想在电话里就赶走他。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他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我？会有一丁点愧疚吗？
似乎，没有。他跟我打招呼的样子，就像是我们刚认识不久。
“我能去你家坐会吗？刚下飞机，好累。”
他皱起眉头，语气像是在撒娇。
别tm冲我笑啊啊啊啊啊！这个妖孽。
“上来吧，就在二楼。”
“啊，好热，”他跟着我进了门。“咦，你有BEC的真题？你要考吗？”
“嗯，之前想考，但后来发现我工作用不上。”我开了空调。
“那送我吧，正好我工作要考。”
“行啊。”
我心想小伙子还挺上进。没成想拿了书一回头，我惊了。
他他他竟然在脱衣服？！
“你介不介意，我在你这洗个澡？”他边脱边问。
啥？！
“不介意。这是新毛巾，你去吧。”我故作镇定。
他还真就哗哗的洗起来了。
“喂，敏敏……”
他这就洗完了？！
“干嘛？”
我假装玩电脑，没有回头看他。
“没什么，你家热水不错啊。”
“哦。”
“奇怪，你怎么不看我啊？我在跟你说话，你背对着我，很不礼貌的。”
哟，还敢激我。老娘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看就看……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我热啊！”
他靠在厕所门口，只穿了一条内裤。
“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
不，我不但想看他，我还想……
啊！刚才那一眼，已经让我找不着北了。
可我必须冷静。我还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不能就这么晕了！
“那我睡觉好了。”
他自己爬上床，拱进了被子里。
“我想睡一会。”他闭着眼睛说。
我默默地去门口关了灯。坐回来继续假装玩电脑。
这算什么啊？……睡着的样子也好看。……好尴尬啊。
房间里黑漆漆的。心里有好多个声音在打架。
“你不困吗？”他忽然说。
我也困。我困得要死了。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和他一起睡吧？
“我不困。”
“这样啊……”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到了我面前。
“你干嘛？！”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好像没看过你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弯下腰，把我圈在他和墙之间，眼神迷离。
“我想知道，你不戴眼镜是什么样子呢？”
“很丑的样子。”我说。
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真tm刺激。
“我不信。我要亲眼看了才知道。”
他竟然上手来取我的眼镜了。
“你怎么了？敏敏，你是害羞了吗？你怎么会这么害羞呢？”
是你怎么了，十三。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今天一定要演一个随便的人？
“敏敏，你看着我。你不要动，看着我。”他捧着我的脸。
我的腿好痒，啊。
“你是不是想睡我？”在他亲上来的那一瞬间，我问。
他果然整个人僵在那里了。
“你今天来，就是想睡我，对吗？”
我推开了他，直直地看着他。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
他往后一缩，又一头扑倒在了床上。还用被子蒙住了脸。
“你这是干嘛，害羞了？”
他这一连串动作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你不要说出来啊啊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睡我？”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好笑？！
“是啊。哦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说我自己的问题……”
随便吧，这都不重要。
“你起来。”
“我不。我好尴尬，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怎么又撒起娇了呢？
“你尴尬什么啊，我都不尴尬。你起来，我问你话。”
他乖乖地坐了起来。和被子一起。只露出眼睛。怯怯地看着我。
“你有喜欢的人，是吗？”
“是的。”
“你上次忽然消失，就是因为她，是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了，但我发现我心里还有她。我放不下她。又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很好。我算是知道了，我的直觉准得可怕。
“所以你是刚被她拒绝了？”
“我去，你能别这么聪明吗……”他别过头去。
“我这次出差，就是去她的城市。我喜欢她几年了，她也都知道，可她还是说没有感觉。我就很难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难受。”
“所以你就想来睡我了？”
“不是，敏敏，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是觉得，只有你才能理解我。”
“怎么说？”
“这次被她拒绝以后，我第一个就想到你。因为我们很像，都是对待感情很专一的人。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你前男友，我心里也还有她。所以，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才来找你的。”
“也就是说，你知道你和她不可能了，很难过所以想找个女人睡一下，然后选中了我？”
“敏敏，你不要这么说……你知道我对你有感觉。你对我也有感觉，不是吗？”
是的。我有感觉，我想睡他。
但我要的合适，不是那种睡了可以不负责任的合适。
看在他这么坦白的份上，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再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那我问你，如果我今天，黑不提白不提，就那么和你睡了，我们以后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
“不是。”他脱口而出。
“炮友吗？”
“当然不是啦。”
他终于放下了被子，又敢面对我了。
“那是什么？”我都糊涂了。
“就……朋友啊。”
“啥？！”
“很好的朋友，嗯。”
他自己还很满意这个答案呢！我的老天爷啊！
“你走吧。”我说。
“啊？”他还跟没睡醒似的。“你怎么啦？”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叭的一下按亮了灯。
又拉开了门：“滚。”
外面的天色还很亮。他就乖乖地穿起衣服滚了。
……还没忘记拿上那几本BEC真题。
我佛了。真的，我佛了。
“走不走？”文华走到门口，招呼了我一声。
我看了看时间，20:01，“刚到点啊。”
“走吧。一起夜宵？”他握着办公室的门把手，回身看我。
“不合适吧。”我窝在工位上没动。
“怎么不合适了？”他一脸问号，“不就吃个夜宵吗？”
“算了吧。”他可是岳明君的狐朋狗友。
“唉，伶伶，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啊。”
“那为什么拒绝我？”
呕，拒绝个夜宵而已，说得跟什么似的。
“我不想吃啊。”
“伶伶，你这样就很伤人了。”
“蛤？”
他总是这么抓马。至于吗？
“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就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吃点东西，说说话。你要实在不乐意，那就算了吧。”
“喂！”
难得看他这么郁闷，我还挺好奇。“就楼下，远了不去。”
半小时后——
“伶伶，你知道的，我们处女座，就是长情。爱一个人，就要为她付出所有。可是为什么，我的深情总是被辜负呢？为什么，她们都那么狠心离开我呢？”
是啊，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那什么，我没喝多啊，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说。你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处女座？”
“大哥，你说你的，别老带上我。不都是你伤别人吗？怎么你还受伤了？”
“我怎么了？”
“你花啊！这都多少个了，你自己数得清吗？”
“可是每一个我都想和她们结婚的呀！我每次都是很认真的！我就不懂为什么，没有一段感情能走到最后！”
呕！这可能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和岳明君在一起的时候，“有幸”见过文华的两任女朋友。两个都是被文华甩的。
前一任的出场方式，是打麻将。她叼着烟、露着半拉屁股、晃着大奶子摸牌的那个浪荡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还肝儿颤。
更别说当时在场的男人们了。他们私下给她起了个绰号“太行王屋”，早上见了文华不说早安，都说：又爬山啦？
她说她是做HR的。文华说是用微信摇到她的。一个比一个魔幻。
不出三个月，我就听说：她意外怀孕了，但文华不愿意结婚，她就找文华要了十万分手费，文华还真就给了。
是十万还是多少万来着？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是很夸张的一个数。我就记得岳明君跟我说的时候，激动得直拍大腿：“啊呀！这分手费也太贵啦！简直就是抢钱嘛！”
可怜我听了这个故事还傻不啦叽的，愣没想起来找岳明君要分手费。
另一任就很普通了，就是普通大学里一抓一把的那种学生妹。文华带她和我们吃过一次饭，她兴奋得浑身冒泡，半杯黄酒就把自己灌倒，抱着文华的小细腿不撒手。
事后男人们一致认为她不够漂亮，还那么粘人。很快，妹子就哭着来找岳明君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文华，真是禽兽啊。”岳明君三两句就打发了她。
“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文华还在哔哔。
“我为什么就应该了解你？”
“因为你也是处女座啊！处女座可是离神最近的星座，一般人都理解不了处女座，只有处女座才能真正理解处女座。所以我的痛苦，只有你才能懂……”
神tm处女座！
“能不拿星座说事吗？我现在就很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你一直都过不去。这很正常。别人可能会嘲笑你，但我肯定不会。”
不，他不知道。我现在烦死星座那些玩意儿了。
以前，我也是信星座的。星座书上都说，处女和摩羯是绝配，配对率高达99.99%.岳明君正好就是摩羯。可偏偏我和他分了。
更可气的是，有一次我和岳明君他妈通电话，她很好奇地问我：“孩子啊，你是那个什么处女座吗？我问大柱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想给他介绍对象吗不是，他就老生气了，他说，随便什么样的，只要不是处女座！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处女座吗？”
我tm处女座招谁惹谁啦？！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千好万好吗？！
还有岳明君现在那个“又老又丑”，一把年纪了，还天天转星座微博，low爆了好吗！
把星座挂在嘴边的都是没文化！巨婴！大傻×！
“我要是说，我从头到尾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相信吗？”
“你骗鬼呢？”
“其实我今天不开心还有一个原因。他把我前女友的照片发到群里了。”
“啥？！”
“就那个，太行王屋。岳明君竟然还有她的微信。而且，我刚说完我不开心，他就发了那张照片。就我们那个打麻将的群。”
“卧槽。”这操作是真的骚。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真的很生气，我前女友的照片，轮得到他来发？他算什么东西？！”
他是这样的人。有一次从文华家出来，他特别兴奋地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厕所发现什么东西？是用过的套套哎！文华昨晚肯定带女人回家过夜了！”
“他现在那个女的，你也知道了吧？他们早就勾搭上了。”
“嗯。”
“你放心，我见过了。那脸真的是，没法看，还凶的一匹。她跟着岳来过两次，下次等她再来，你看我怎么整他们。她肯定不知道岳有我前女友的微信。”
“你？整他们？”说的也太玄乎了，最多也就是挑拨离间吧？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你和他关系很好，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吧。”
“我这么说吧。一开始我是把他当朋友，但后来我发现，他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我和他，只是看起来关系很好，很像朋友罢了。”
他是这样的人。我早该想到，他不可能把这里的任何人当成朋友。
而我，当然也犯不着因为他，就和任何人划清界限。
“他是个没有心的人。你是玩不过他的。”
“行吧，看你的了。”我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四海为家》第2季也到了后期制作阶段。
这次部门没有外派机会，只需要每天有人去拿最新的一集成片，回来切碎，二创，和文创部门的自有平台同步播出。
你们应该猜到了，每天要去节目组拿片子的人——
是我。
没错，就是我这个倒霉蛋。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要见到“又老又丑”。
安排我去干这活的，是我的组长，玛丽。
玛丽是个老外包了，曾经也是和J齐名的专栏作者，因为学历不过关，一直没能转正。原本她只是帮夏花分担一些杂务，但最近夏花神出鬼没，大权渐渐的就落到她手里了。
关于这事，A姐还特意找我谈过一次：“夏花状态都这样了，网站肯定是管不了。领导有考虑过让你顶上，但又怕你太年轻hold不住。所以就还是交给玛丽了。这么多年她也是劳苦功高，不容易。你就还是集中搞改版项目，帮夏花多分担点。”
好的。我对玛丽，其实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我知道，就算她把主管的活全都干了，她也升不了主管。她被学历卡死了。
难得部门今年有了转正名额，和岳明君同期转正的有五六个，都比她年轻资历浅，她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让我看不懂的，其实是夏花。准确说，是领导对夏花的态度。
“夏花状态都这样了”，还占着主管的坑，领导还什么都顺着她。为什么？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吗？
可我之前状态差的时候，也没感受到什么人道主义关怀啊……奖金还降了呢。
“你每天去拿片子，没问题吧？”
在QQ上安排完了，玛丽还特意把我叫过去，当面问了我一句。
“没问题。”
我知道我要去面对什么。我觉得她应该也知道。所以才这么问。
“很好。”
她就此闭上了嘴。脸上却不小心走漏了一个笑。
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许主任也把我叫了过去：“每天去那边，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没有啊~”我回答得很轻快。
“哦，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可以说哈！”许主任笑盈盈的。
“好的，谢谢领导~”我也笑盈盈的。
过了几天。
“哎伶伶，你去那边是不是见到那个谁啦？”
“那个谁？”
“哎呀，那个谁……就是那个谁嘛！”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哎呀~”
又过了几天。
“伶伶，你这几天……呃，怎么样？”
“我没事啊，挺好的！”
“嗯，那就好。文创部门那个女的，就那个，他们的事……”
“呃，我早就知道了。”
“哦哦，知道了啊！”A姐如释重负，“我还一直在纠结，到底怎么跟你说。其实他们俩最开始一有苗头，那边的老大就发现了，还当个好事特地跑过来跟我说。我都尴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接。”
呃。这可真是意外收获。我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那个女的，呃，我看还蛮凶的，好像还说要来打你什么的。啊真是逼疯造孽。反正你自己过去当心点，啊？”
不是吧！
“您……呃，我……我其实，我也有她微博。”我哭笑不得地捂住了脸。
“啊你……你也看到了是吧？啊真的是……那不说了。真是逼疯造孽！”
逼疯造孽。每次听到这句土话，我都深深地为本地人的智慧而折服。
我是真的挺好。去了以后我才知道，那边的办公室有多大。要想天天都碰上同一个人，那还真得有点特别的缘分。
所以我去了这么多天，也就碰上她两次。一次是在大办公室，她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似乎是没看到我。另一次，是在酒店。
正如岳明君所说，集团在酒店包了几个房间，专门给文创部门加班用的，能睡觉，能洗澡。但，不是在旁边的明月酒店，而是在对面的山水酒店。
那天晚上，我一出电梯，就在走廊里撞上了她。她穿着一套玫瑰色的大花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迎面朝我走过来。
大老远我就看见她了。她还戴着眼镜，我知道她一定也认出我了。
缘，妙不可言~
这还是我和她第一次正面相对。因为太过突然，我甚至都来不及愤怒。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也面无表情地和我擦身而过了。
喂喂，不是成天在微博上喊打喊杀的吗，怎么不来了？
我去了对接人指定的房间。
正拷着片子，她又来了……到我身后了。
但她还是没有冲我来。直到我走，她还在指点我旁边那台电脑上的片子应该怎么剪。
喂喂，她不动手，我怎么还手？
谁先动手，谁就会被领导当成搞事精，承担主要责任。显然，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就很没意思了。
后来，我和她同在好几个工作群里，却也相安无事，直到我离职退群。
她和岳明君的情头，在我看来，又蠢又丑。或许，连岳明君自己都忘记了，他之前用了很久的那个头像，那个头上顶着一个桶的吉他大师，才是他一开始想要成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