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28 - 草稿

                    老张

  老张,六十八了,精神矍铄,风采依然,从来是没有觉得自己己经老了……

  “老张拿到驾照了,”,

  “这么大岁了,还整个驾照?”,

  “老张可不是个简单人!”,

  “他就是在瞎折腾哟……”,

  是啊……老张真有点能折腾,村干部从村文书做起,到村主任,村支部书记,干了一二十年,那个时候人户分散,一条沟,一道梁,也没有住上几户人家,翻山越岭,爬坡过梁,过沟跳坎,来来回回的,催粮要款,收税要费,搞计划生育工作,一年四季是难得消停的,还要兼顾自己的承包地,那时候,村干部报酬低呀,自己不种粮食,吃啥?那个辛苦劲儿,也就没法儿去说了……

    卸任村干部后,闲下来了,他,却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他先是找了个集中的地儿,办起了日用品小商店,方便周围村民的日常生活用品的消费……为村民日常生活需求提供服务。

  高效茶茶园已经进入了盛产期,村里没有茶厂加工茶叶,贩子收茶叶,是有一鞭,没一胯的,茶农种茶叶,赚不到钱,建茶叶加工厂己经是当务之急,火烧眉毛的事儿了,镇领导和村干部心里很着急,动员了好几家有经济实力的农户承办茶叶加工厂,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干,纷纷打起了退堂鼓,不肯也不敢接活儿,

    “我们不行啊,没整过,找不到闯头!”,

    “我们更不行,一没技术,二找不到市场,还不说是把茶叶给炒坏了,就是炒好了茶叶,恐怕也是没得哪个来买茶叶呀?”,

    一个个的,前怕狼,后怕虎,镇领导,村干部急得没得办法,只有干搓手板皮,相对无语……

      ……

    “他们都害怕!我来干吧!”,

    “搞茶叶加工厂还是要是要有点经济实力的,厂房,加工机械,流动资金,要不少钱呢?”,

    领导和村干部们望着老张疑惑地说,心里知道刚卸任不久的村干部手里没几个钱,贷款当时最多只能贷到1万元……

    “有想法就有办法!只要你们同意叫我搞,茶厂选址,办手续优先并支持照顾,我保证把它干起来,不用你们担心……”。

    回答的干脆,响亮,有气魄!

.  他也感受到了镇领导与村干部的担心和疑虑……

  “你有你的大帐算,我有我的小算盘……”,

  “活人哪有叫尿胀死的?干事业没有人家给你整得现成的?不作点难,那还叫事儿?钱就是那么好挣的?”。

  ……

  加工厂选址和建厂的事情很快的落实下来,锤到了实处,

  他也毫不犹豫出去找地方偷师学艺去了。

  这可是没人招待,还遭人白眼儿的事儿,有点儿吃力不讨好,白天在茶园里跟采茶人学习采茶技术,一赛一赛地帮人一把一把的掐茶叶,问方法,询技术,晚上了,到茶厂,从茶叶筛选,杀青,揉捻,摊凉,烘焙,做形提香……每一个环节和流程都亲手过一遍,出力不挣钱,老板还生怕他把茶叶给弄坏了,还远近盯着……

  磨手不误砍柴功!虽然技术没有百分之百的学到手,但是,心里己是信心满满,对茶叶加工的工艺流程,他都了然于胸,底气十足!

    “老张茶场开业了,”,

    “他收茶叶多少钱?”,

    “五十块,和别人收的一样的价钱”……

    茶厂门前围了不少人,卖茶叶的,看热闹的,讨价还价的,说说笑笑,欢声远播,好不热闹……

      他向杀青机里添上了第一把火,火苗窜起,燃了,燃的很旺!

    心里忐忑,默默祈祷:“可不能着急,不能有差错啊,一百多斤鲜叶子,也是万把钱呢……”,额头上早己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儿。

    “你们得听我安排,今天是开机第一次炒茶叶,大家不熟悉,咱们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做,虽然慢一点,也只有一百多斤叶子,时间不会太长……明天大家都熟悉了,基本掌握每个环节的技术,在给大家分工,各司其职。”……

    杀青机旋转起来了,他一把把的把茶叶投到机器里,然后查看杀青茶叶老嫩程度,杀青是关键,老了有焦糊味儿,嫩了有青草味儿,马虎不得,摊凉,揉捻,烘焙,做形,每个环节都亲历亲为,指点到位,不厌其烦的说教……

    “这个烘焙要细法,湿的时候要勤翻薄摊,感觉有点松散时,要双手揉搓,做形紧条,往后就要轻搓细揉,提香显毫,力度更是不能大了,不然就把茶叶揉碎了,整成末子不好卖……”。

  面对新鲜事儿,都很好奇, 大家都也言听计从,做得非常的认真,看到一屉一屉做好的,嫩绿翠黄的,绿茵茵散溢出香气味的茶叶,那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下来了,他又一点一点的,抓在手上仔细地看,慢慢地闻,放一点到嘴里嚼着,反复地品味,……

  “不咋得!有希望……和他们那些加工厂炒的茶叶品味还要好点儿呢,”。

  “老张,把你昨晚上机器炒的茶叶给泡一碗,让我看看机器炒的茶叶咋样。

    “好,马上来!”,

    “嘿,这机器炒的茶叶还就是不一样,你看这汤色多清,茶叶绿茵茵的,真格没变色?”,

    “你闻闻,这香气味儿,比手工浓香多了?”,

    “茶味儿酽酽的,有囗劲儿,汤色好看!有卖相!不像手工茶,酱油色……涩苦味”。

  人怕出名,猪怕壮!

  老张茶叶炒好茶叶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炮走红!买茶叶的,卖茶叶的,是川流不息,牵流不断线的,名气越来越大!生意,那才叫“红火”啊……

    激动,兴奋,坚韧……

    赢得了事业,而赚到了钱!

  老张整天都是笑呵呵的……

    老张兴致勃勃,越干越起劲,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老张过来,我们喝几杯酒呀?”,

    “哎呀,不好意思!我现在戒酒了……”,

    “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喝了酒的,你喝的那么开心,起劲!咋的突然戒酒了?”,

    “这不,前两天,拿到了驾照,买车了,准备跑出租,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戒“酒”!”,

  “晚上了,喝点没事儿?”,

  “这话说的,人最难的事儿,是管住自己!你说要跑车,成夭喝的“醉”麻咕咚的,昏迷不醒的,谁敢坐你的车?再说晚上四邻乡亲要是有个什么急事儿,叫车,你还是酒“醉”不醒的,岂不是耽误人家事儿了?不但是要戒,而且要彻底的戒干净!”……

    “唉,这个老张变了,变的实在太快了呀?”。

    老张变了,实打实的变了……

    他,原来在酒场上也是顶顶有名的英雄豪杰,凭着一黏二搅三能喝的酒场风采,不知有多少大酒量的酒客,在他的酒杯下,几个回合下来,不得不落荒而逃!因此,还赢得了个酒“麻花”的美名……

  这样的“酒”中君子,酒场上的常胜将军,能断然戒酒,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内心挣扎的滋味儿一般人怎么能体味的出来呢?

  他把茶厂交给儿子经营,自己去驾校,考了驾照,买回来了新能源小轿车,那可是比烧的车儿省钱多了,成本低,性能好,跑起了乡村出租,虽然刚拿驾照,驾龄已是好几年了,车稳人热情,生意依然是那么的红红火火…… 

  “这个老张真是的,就不能消停一下?现在钱有也了,茶厂儿子接手了,享个安宁福多好?”,

  是的,他现在的日子确实好过多了,儿子们都己成家另立门户了,不需要他操心什么……

  他和老伴儿有一个日常生活用品的小商店,虽然收入不多,也足够养活两人过上舒心的小日子了,还有一个农用三轮车,隔三差五的给左邻右舍的拉个柴呀,粮的,拉沙拉石头,还有些收入……

  他硬是不听老伴和别人劝阻,去驾校报名考到了驾照,买回来了车子,起早贪黑地跑起了乡村出租。

  “这个人啊,活在世上,得找点事儿做,一天寡头醒脑的玩,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放在一边,自己觉得没什么意思,你玩也是一夭,白搭三顿饭,他做也是一天,还能挣个百儿八十块钱的,你没多长一坨肉,他没少一点儿皮,你们看,哪个划算?”,

    “在说了,八十岁老汉砍黄蒿,一日不死要柴烧,吃了,玩了,是一种生活方式,想了,干了,是一个人生态度!啥事不干,成天寡不溜湫的玩,精神状态让人看到总是蔫溜不叽的,再年轻也算是老了,成天有点事儿干上,有收入,让人感到精神状态充实,朝气蓬勃!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咚咚咚的,就是人老了,在他心里也是一样很年轻的!”……

  ……

  老张的话,真是让人心里百感交集……反复的品味,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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