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非洲苦旅—家破人亡

伴着救援车辆的车灯,整个县城都在全力救援,田民跑出操场才知道很多初中部的教学楼塌了,很多人被埋了,好多消防车,救护车都停在学校门口,老师,同学,家长们都在废墟那里刨,但是生还者很少,现场哭声一片。田民本想也加入到其中帮忙刨刨,可是天已黑,父母的情况也不知道怎样,耳边又响起哥哥田军的叮嘱,赶紧加快回家的脚步。

这一路上,很多路灯已经不亮了,到处漆黑一片,只能伴着救援车辆的昏暗灯光,才能隐约看到一些景象。到处都充满着救援的场景,到处都时不时传来哭声。走着走着,到了自己曾经上过的小学的地方,中心小学,当年父母亲为了让他接受比较好的教育,找人托关系,把他送到中心小学上学。还好,他还比较争气,在小学期间成绩还不错,因为有一个学霸哥哥在前头领着,也不甘示弱。成绩一直处于前茅,后来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当年上学时的老师们的印象略显模糊,但是毕竟那是曾经的母校,那里的一花一草,教学楼,操场,都门清。然而在昏暗的灯光下,4层的教学楼不见了,远远隐约还能听到救援人员和家长们,以及被压学弟学妹们的呼救声。看着这一幕幕,本想走进去废墟帮忙的田民,被救援的消防官兵劝住,余震还在不断,救援相当困难和危险,你这学生蛋子,还是不要靠近了。感紧回家,找到安全的地方呆着。听到回家二字,田民又想起了哥哥的叮嘱,加快回村的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总感觉路途非常遥远,平时坐车倒没感觉,怎么走了好几个小时还没到镇上。路上的房屋倒塌的太多了,到处都能看到,跑出房屋的人们,以及刨挖救人的场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悲惨的景象,虽是晚上,也能感受得相当真切……

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了村子的岔道口,这时村里的大叔,大婶们都在村长的带领下,帮忙在瓦砾上用手刨,或者用铲子铲,问村长,有没有看见阿爸阿妈,说今天忙晕了,根本没顾上,不过你们家的房子好像是塌了,听到这,田民的心里一紧,不好,阿爸阿妈可能出事了,走了一晚上的腿有点不听使唤了,不过这时似乎把浑身有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跑,路上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好几个小时侯的玩伴都在救人,问他们有没有我阿爸阿妈的消息时,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是说当时震得太厉害,不知道你阿爸阿妈有没有跑出来,他们家好多亲人还在瓦砾底下,听着他们的哭诉,田民的脚步更快了,天是一片漆黑,路上到处坑坑洼洼,以及倒在路边的房子的瓦砾和横梁,由于跑得太快,路上没看清楚,被一横梁勾住后脚,整个人被重重摔在了地上、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不管三七二十一,爬起来就跑,终于跑到自己家了。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家里的瓦房全塌了,隔壁张斌家的二层小楼也倒了,刚好压在了自己家上,张斌在刨他们家的土,说地震时,他刚好在田里帮父亲干活,母亲却在家里准备他们的饭,回来时房子倒了,他母亲也被压在里面,叫了半天没回应,现在他爸和他两个人一直在刨土,还是没找到他母亲。张斌说,听邻居讲你阿爸阿妈好像也在家里那会,可能也没及时出来,我叫了一天了也没有回音这里。

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从田民的眼角掉下来,戳了一把鼻子,直接冲进自己家瓦砾,大声叫着阿爸阿妈……,阿爸……,我是田民……,阿妈……,你们有在里面吗……;可是一直没有回音,田民开始不停地刨啊刨,不停地刨,推开木梁接着刨;不知道一个人刨了多久,天却慢慢亮了,嘴里却还一直在叫着,阿爸……,阿妈……

终于在他挖了一夜后,在瓦砾的下面找到了一只手,再挖一下,是阿爸,阿爸阿爸……阿爸,田民不停地叫着、阿爸的手已经冰凉了,摸一下阿爸的鼻孔,已经没有气息了,头上还在不停地往外滴血,有些血迹已经凝固了……,身体却是弯曲状,在刨阿爸的同时,阿妈就在阿爸的下面,阿爸用手和脚把阿妈的头撑在自己用身体撑下出来的空间里,没有被硬物砸到,但是由于瓦砾沙土全下来了,全身被压住,没法动弹,人也晕过去了。摸一下阿妈的手,还有温度,鼻子还有气出。田民,突然间非常大声喊着,救命呀救命呀……,张斌听到呼救也赶紧过来帮忙,把阿妈抬出来,说是村里有手推车但是速度太慢了,还好村长有一个摩托车没被压坏,张斌去借了过来,赶紧把阿妈抬上车,田民扶着,三人小心翼翼的开到镇上的卫生院,这会卫生院也倒塌了,很多病人都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医院救治。把阿妈送到卫生院,医生们赶紧安排救治,清理鼻腔,打点滴,由于设备都很简易,手和腿可能被压断了,动弹不得,慢慢地阿妈恢复了点意识,简单拍了一个片子,手和小腿都骨折了,还好没有伤到要害部位,破皮的伤口清理完,赶紧给阿妈弄点早点吃着。阿妈一醒来就问田民,有没有看到阿爸,阿爸怎么样了,只记得你阿爸为了救我把我头撑在了一个他身体搭的空间里。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田民充满血丝的眼睛,不敢直视阿妈,只是跟阿妈说,阿爸还好,阿爸还好……,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影响救治,他没说出实话,只等阿妈恢复了再慢慢告诉她实情……

然而在省城的哥哥田军,这会是心急如焚,全家人的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心里还在念着,希望家里一切平安,安顿好阿妈后,田民终于想起来,要通知一下哥哥,借了卫生院领导的手机,给哥哥田军去了个电话,17-18岁的孩子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一下子就奔溃了,在电话里,哇哇大哭,跟田军说 阿爸没了……,阿妈在医院救治……就再也说出话来了,电话那头的田军眼泪哗的一下,像决了堤的水坝一样,一直往下滴,但是却还不能哭出声。还安慰弟弟田民,一定要镇定、他马上回来,让他照顾好阿妈。

挂掉电话……田军拼了命地往车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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