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我的小学》

文/马俊杰

都快记不清我的小学了,初中毕业己十年,同行的人一路散去,很像离群的鸟,在大雨过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今晚读贾平凹的《我的小学》,往事又回来了。

每个大队都有一所小学,房子是青灰色的屋顶,红色的砖墙,墙上的砖码的整整齐齐,留着灰色的泥灰。班级不大,却坐着黑压压的孩子,我读一年级时才到这里,之前读了两年幼儿园。幼儿园的记忆模糊不清,一年级时我的拼音就很好,总能把底下的汉字写对,因为没有和读过学前班,我和很多人都陌生,还好那时我的几个姐姐都在高年级。她们会在下课找我,给我买好吃的,我的包里总有一些零食,我也多了朋友。

都是邻村的孩子,很快就熟络了,男孩子太多,泥巴地的院子里每天奔跑着各种身影。我喜欢围着旗杆转圈,一只手扶着铁柱,然后肆意旋转奔跑,直感到天旋地转才停下。那种眩晕的感觉让我觉得世界是运动的,即使我不动,它也在转动,转累了,就躺在旗杆下,让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上课的信号是一个大铃铛,用绳子牵引着,校长规定着时间,有时他也忘了时间,我们就不停止玩耍。

起初,学校的中间有一座大房子,那是老师们的办公室,黑压压的,连个灯都没有,我怀疑老师改作业都不用看。在二年级时,我曾被关到房子隔壁的小黑屋,我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漫长,是因为那种羞辱感。同学们趴在没有玻璃的窗棂上往里看我,挤破了头皮似的,想看我出丑,还好有一个倒霉的发小陪着我,我们就躲在老师的床底下不出来。事情的起因是我们不会背诵“九九乘法口诀”。

每当新学期到来,我们都会拔草,院子里茅草疯长,比我们的个子长的还快,每人要回家拿一把小铲子,为学校义务劳动,草拔完了,我们的院子也变得干净了,新的学期就开始了。

二年级时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女人,她的嗓音沙哑,但爱唱戏,唱的是豫剧,我们也因此学会了《花木兰》,一个个小男孩唱着“谁说女子不如男”。几年后,我遇到了这位老师,她依旧是那种豪爽的性格,像妈妈一样,一样的发型,多了些白色。

二年级时,我和那位倒霉的发小因个子矮,没有升级成功,依旧留在二年级,我们很不开心,有时候会跑到三年级听老爷爷的课。三年级的学生开始用钢笔写作文,我很羡慕,让我更羡慕的是,那位老爷爷有一本《故事大全》,他在讲作文前总要讲几个故事,我们都趴在窗户上认真听,故事有长有短,却都没有结尾,很像章回小说,且听下回分解。

我总于来到了三年级,那位老爷爷让我印象更深的是他患有癫痫,常常在讲课过程中倒地不起,我们就去喊校长,校长将他扶起来去办公室休息,过了一会,老爷爷又开心的出现在课堂上。这让我明白了,患病是多么可怕,尤其是这种说来就来的病,还好老爷爷够乐观,一直坚持到我们小学毕业。

二年级的时候,非典突然来了,我们放假了,教室里总是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喷雾器喷出的水在阳光下变成了彩虹。那个暑假我们都很快乐,不知道因为这种传染病,很多外出归来的人都要隔离。母亲们给父亲送饭到镇上的情景,好像现在的难民营。

四年级的时候开始有早自习,可是教室依然没有灯,天还很黑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夜路,教室里看不见,我们开始发挥想象力做起了煤油灯。用墨水瓶做储油罐,用毛线做灯芯,一直能燃烧很久,没有人奢侈的用手电筒,我们也为这微弱的光亮感到新奇。

吃零食是这个时期的孩子爱做的事情,我也曾为某个女孩子跑腿买过东西,条件就是,他答应将零食与我共享。有时候甚至为了一个果核,我们都会争先恐后的围着一个人转。果核可以用来做哨子,挖一个孔,将里面的仁掏掉,用嘴吹起来,十分的响亮,这就是我们最原始的乐器了。

自从上学以后,我就变得腼腆了很多,据老人们回忆,更小的时候,我是个小恶魔。接受了知识的熏陶,我依然贪玩,却对内心多了一层自我防护,怕更多人知道自己不想说的事情。那时候,我的成绩己出奇的好,一个班二十多人,我总排第一,我对学习的兴趣就是从那时候来的。

好景不长,这个学校还是走到了末尾,镇上合并了一些小学,我们于是去了隔壁村庄去读五年级。五年级的故事是另一些故事,在大队的几年里,我度过了最开心的童年。这就是我的小学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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