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王老师(2020-10)

       前些天教师节,学校的微信群里发来了连绵不断的祝福语。这是对老师的尊重和祝福。我也发了。然而那天晚上,我就做了噩梦。

       以至于后来连着好几天,我都梦到了我小时候的班主任老师。

       在梦里的我,真的是特别恐惧和无助。

       以至于醒来之后,还心有余悸。



       你别看我喜欢写文字,但是我的文化程度却低的可怜。由于成绩不好,中学考了我们县里最差的一所学校,也没有考上。

       后来父亲托关系,把我送到乡下去念书。然而学了半年,又被老师给退回来,原因有两点:第一,整天胡闹,不学无术。第二,基础太差,建议重新上小学。

       其实那时候我早就不想上学了。心里没有好好读书这个观念。大概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就盼着早一天不去上学。

       后来十四岁的我,重新上了小学四年级。但那时候的我浑身上下充满了社会气,丝毫没有了学生的味道。

       复读了一年,后来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学校。父亲因为这事头痛不已,整天很发愁。后来没办法,要我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因为没上学这事埋怨他。

       我也写下了保证书。

       我的学校生涯太短,能记住的只有一些小学老师。其中有一个老师的面孔,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一个小孩子的心是非常容易被俘虏的。被老师的两句表扬或两个耳光所带来的东西,比成人想象的要多得多。

       老师通常都对比较聪明的孩子过于宽恕,而对愚笨的孩子就比较苛刻。这些东西对于当事人很难发觉,因为这是人性的自然流露。

       每个人对自己喜欢的或讨厌的人,都会情不自禁流露出不同的态度。但自己觉察不到。

       我上小学一年级那天,记忆很清楚,仿佛昨日。我的语文老师很严厉,严厉到我现在都忘不了她。好在升入四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换了新的语文老师。

        从一年级到三年级这三年时光,说是在枷锁里承受地狱般的煎熬一点都不为过。

       很多细节,我在下面再说。

       一晃我的孩子都上三年级了。现在的师资和社会背景跟我小时候有很大的不同。老师也不可能因为你考试到70分以下就抽你耳光,也不会因为你没注意听讲就拧你耳朵,更不会因为你考试不及格而把你的脸打肿。

       学生不应该只是用分数来衡量他是否优秀的标准,因为性格、智商、家庭环境等多方面因素导致每个孩子的起点都不一样。

       有人天生聪慧,性格开朗,有人就像我一样天生就比较愚笨,在成长的路上,真的需要那些一视同仁,多鼓励,不戴有色眼镜看人的好老师。

       从第一天上学前班开始,我就不知道学习是干什么的。每次放学之前,老师会布置一些作业,哪位同学完成作业以后,走到讲台交给老师,才可以走出学校大门。

       每到那时候,我就很紧张。举目四望,周围的同学都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我却实在不知道应该写什么。

       可能是天生愚笨,这真的没有办法。

       有时候会抄同桌,他怎么写,我就怎么写。但每每都是等到母亲来学校接我,我才能得以脱身。

       直到上了一年级,老师的严厉程度就上升了一个层次。你不会写作业,或者写错,是坚决要把你教会为止。

       我的数学老师很负责任,直到现在想起来我都一阵心疼。她每天都会让我留堂,单独教我写作业。可我实在是不开窍,很多次惹得她流眼泪。

       但是我最惧怕的人,却是我的语文老师。

       她大约三十岁,戴一副眼镜,高个子,很白很瘦,喜欢穿高跟鞋,涂口红。

       她很少与我交流,喊到办公室,待我脚步站定,一个耳光就下来了。有时候说不了两句话,伸手就揪住耳朵,往下拉,然后紧接着反手再来一个耳光。

       耳朵和脸都是火辣辣的疼。

       那些日子,我回到家,父母看我脸一直是肿的,问我怎能回事。我不敢说。直到后来,脸上一直无法消肿,又有明显的新的巴掌印记,在父母的逼问之下,我才道出实情。

       父亲去学校找老师询问。但从那以后,语文老师并没有因此而收敛。

       她从原来的扇耳光变成了狠狠地拧耳朵,她拧完以后的耳朵都不敢用手去碰,晚上睡觉也不敢碰,感觉碰一下耳朵就要掉了。

       写到这里,我的眼泪都要忍不住掉下来。

       虽然事情都过去了二十多年。

        每一次考试完毕,语文老师都会让考试70分以下的同学去办公室。

       从班级走向办公室的这一路程,是我当时感觉最痛苦的时候。

       语文老师有很多体罚我们的方法,她会挨个抽同学耳光,打累了就会让我们俩俩一组,互抽耳光。谁下手轻了也不行。

       在众多的同学中,她唯独最讨厌我。大概是因为我那时候太过愚笨。

       她喜欢穿高跟鞋,会用鞋跟踩我的脚。用语文书打我的头。她会把书竖起来拿,用书的一角,狠狠向你头上敲去。

       记得有一次,那时我已经三年级了。我语文考试没及格,把她气疯了,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体罚我。办公室其他的老师看不过去,上来劝说,但是都被她拦下。一直到最后,她用语文书来扇我的脸,把书打烂了,最后索性给我撕了。

       我拿着被撕破的语文书回到家,父母看我身上有伤,心疼的不得了。第二天父亲又去学校,跟老师吵了一架。父亲说:"你把孩子的书撕烂,他还怎能上学?"

       老师当时说:"我撕的时候看着呢,学完的撕了,没学的没撕坏。"

        那次以后,她好像不怎么理睬我了。

       但是我对她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

       记得有一次,上课的时候,我突然内急,想要上厕所。是语文老师的课,我忍啊忍,忍啊忍,想着憋到下课。

       那期间,我想过举手。因为老师讲过,想上厕所可以举手发言。但是我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着,我却终于忍不住,尿了裤子。

       最先发现的是同桌,他突然之间大喊起来,紧接着,我四周的同桌都把桌子拉开来,躲开我几米远的距离。有捂鼻子笑的,有言语嘲讽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怕的还是语文老师。

     "干什么你们!"语文老师在讲台上严厉喝道。

     "老师,"一位同学举起手说,"培根尿裤子了。"

       我偷偷瞄了老师一眼,她停下来讲课,把教科书丢在讲台桌上,薄薄的嘴唇动了起来:"刘培根,你给我站起来。"

       我垂着头站起来,感觉两条腿冷的不行。裤子全部湿透了。地上还有一大片尿渍。周围的同学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老师走下讲台,向我慢慢走过来。

       我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因为我对她恐惧。我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

       她走到我旁边,站定,看了看。随即,我听到她浅浅叹了口气,唉地一声,又走回了讲台。

       当她拿起教科书重新讲课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上帝对我的仁慈。

       这是她唯一一次在我犯错以后没有打我。

       升入四年级以后,我们班换了新的语文老师。

       但自从升入四年级以后,我对于学习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恐惧。但新的语文老师对我很好,在学习上对我有了很大的帮助。

       我后来喜欢上作文,也是因为新的语文老师。我把她当做我的救命恩人来看待。以至于后来,我对语文特别钟爱,可能是为了报恩吧,我在上其他科目的时候,也一直在练习语文。

       直到小学毕业,我的语文成绩已经到了班里前几名。但是数学成绩却停留在了三年级。

       渐渐的,就彻底跟不上课了。

       多年以后,我们有一次小学同学聚会,谈论起小时候的语文老师。我才发现,对她惧怕的人不仅仅是我自己,她成为了很多同学的噩梦。

       有同学说,她只教到了三年级,是因为把班里某一个同学的耳朵打坏了,后来事情闹大了。

       但是对此,我都不晓得。

       我只记得,她改变了我后来的性格,包括人际交往。

       后来的日子里,我还有很多故事。如果你愿意看,我就愿意写。

       期待你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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