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冬日琐记（4）

焦小桥

老娘性格刚烈脾气暴躁，小脑萎缩有些事情弄不清，容易情绪失控，我只好妥协。“那就不去中心医院，找一个小诊所，先打点消炎针，行不行？”老娘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我知道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曾经在精神病医院上班，对我妈的这种情况很了解，也很有经验。

医生说先打针退烧消炎，等脓包熟透才能处理。第二天，老娘腋下的肿痛消了，由于上午有四堂课，让我妹妹去陪她打针。中午下班时，看老娘的手指肿胀消了很多，心里很高兴。再打几天消炎针，去医院把脓包切掉，老娘就可以痊愈了。

十一小长假就要到了，可以尽兴地去附近景区观赏金秋的美景，枫叶已经开始红了，错过又是一年。

第三天跟老娘约好早上七点钟去诊所打针，可是刚一进家门，老娘说晚上没睡好，泡木耳切木耳，他患的是“鱼眼叮”，用木耳和白糖敷好得快。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赶紧看老娘的手指，又肿大了起来，又多出了两个脓包。

“我的娘呀，你怎么又自以为是，胡乱折腾呀！”昨天我老娘遇到小区里的邻居，道听途说得到的这个偏方。”

老娘像个叛逆的少女，不让她做的事，她偏要做，还特别有道理。陪她打一上午的针，给她买了一些吃的，走到小区门口，她不让我进，蛮横地让我走，我悄悄地躲藏在墙边，看到她直奔垃圾桶，用那支肿胀的手翻出一张海报，又接着在翻找。

“告诉你多少次，垃圾里有菌有病毒，你的手指就是这样感染的，你捡那些破东西干啥呢？”

“哪里有菌？哪里有毒？那么讲究那么清高，别跟着我别管我，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还没糊涂，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老娘气呼呼地走了。

傍晚我让花花去看我老娘，吓唬一下她说再捡垃圾，手指就会坏死。我老娘还真就在垃圾箱旁捡垃圾，这回手上戴了副手套，肩上斜跨着刚捡到的一个包。

花花说你这样手指会越来越严重的，我老娘说戴手套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好东西丢弃就浪费了，留给一些困难的人，还能用。

不能把我老娘圈在家里吧，管不了我老娘，她还有思想有意识有主见，老年痴呆多么可怕的疾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