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笺笔底起风云

董明实

        意识到写的重要性是当教研员之后的事情了。

        以前的我也喜欢舞文弄墨，但总觉档次不高，几乎没有正式发表的东西。那些文字，说文学不像文学，说论文不像论文，随意性强，缺少规范。

        这几年，家长们针对孩子写作难的呼声越来越高，也迫使我去思考这个问题。写作问题是个大问题，但也是大难题，历史上多少文章名家，近现代多少教育巨匠，也没有能较好地解放这个问题。

        俗话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反复思考这个难题，一是从自己学语文，学写作的经验来寻找答案；另一个是大量阅读有关写作的专著，以期从中找到启发。

        我在思维方式上是个喜欢探源溯本的人，我期望找到写作发生的原理。是什么原因使一个人喜欢上写作？又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拥有写的能力？写作能力是天赋还是受后天环境的影响？写作能力是类似肌肉运动的能力还是更接不可捉摸的思维能力？这一切问题纠缠在我的头脑里，让我食不知味。

        有一种观点是现在的学生因为作业量太大而没有时间读书，又因为读书太少而缺少积累，所以下笔无文。又有一个问题让我纠结：那就是从能力与兴趣的激发上，阅读与写作孰先孰后，这就像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显而易见没有答案。但是，这一切真的没有答案吗？万物存在与发展，各自有其内在规律，有些规律容易被人找到，有些却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但没有发现不等于没有。正如写作，也一定有规律在其中，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我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确定“什么是能力”。“能力分为几种”“写作能力属于哪一种能力”。这是基础问题，看上去与日常教学无关，但我认为这才是关键。只有解决了这几天得基础问题，教学难题才能破解。

        之前我们之所以遇到了困难，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把基础问题搞清楚，就像医生没有把病因查清楚，自然就没法治好病，所以，我们一直在低效地用各种我们能想到的方法去试。

        我有写书法的体会，书法看上去是一种很高级的艺术创作，但入门的时侯要靠反复的临摹，而临摹时，老师表面上一直在叫嚷着领悟、观察，但实质上是进行反复的肌肉的训练。当我们临帖达到足够的时候和数量时，不管学员艺术天赋如何，大家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开悟”的状态，而且写字的水平都明显提高了。

        所以我开始思考是不是写作也存在同样的问题。首先可能需要一定的训练量，这个量满足了写作能力发展的需要的时候，受训者才能真正掌握这种能力，在这个基础上，才能教授更高级的东西。想到这里，我就发现，现在学校里的写作教育真是一团糟。首先他们根本没有考虑到次序问题，学生的基础能力还没有得到有效训练，老师就开始把他们当作家一样进行训练了。比如“如何开头与结尾”，“篇章布局法”“怎么确定文章的立意了”等等，这真的是不会爬就想飞。